60、宫墙柳为舞东风 日苦长含笑相迎(1/2)
十天的奔波,元宽护送郑太妃和英娥终于顺利抵达洛阳,元子攸亲率文武大臣在阊阖门迎接,后在太极殿设宴庆太妃回宫。英娥因舟车劳顿,身体又未复原,便在元子攸的许可下先行回嘉福殿休息。宴席刚过一半,元子攸终是放心不下,领着张皓颂来探视英娥。
馥枝服侍英娥刚刚睡下,守在她的身边,轻轻为她捶着腿解乏,迷糊地打着盹。忽听见殿内有动静,抬眼一看,一个身穿皇袍之人领着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已经站在她身旁。馥枝看衣着便知是元子攸来看望英娥,慌忙伏地欲叩拜,元子攸摆手示意她安静退下,不要惊扰了英娥。馥枝会意起身,跟随张皓颂一起蹑手蹑脚地退下,守在殿外伺候。
靠着殿门立着的张皓颂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清秀的姑娘,那弯柳叶眉下是一双透着慧黠的眼睛,圆圆的脸蛋上有一对好看的酒窝,只是每当她笑起来时,那酒窝里盛着的却不是欢乐,而是满满的心思。他见馥枝眼生,问道,“姑娘看着眼生的紧,应不是宫里的人吧,看气度倒像是哪个官家小姐。”
馥枝对张皓颂的慧眼如炬多了几分谨慎,她恭敬一笑,对张皓颂行了个礼,“张公公真是抬举奴婢了,奴婢不过一粗使丫头罢了,哪里就成了公公眼中的官家小姐。”
张皓颂并没有因为馥枝的轻松略过而停止探寻,她的言谈举止分明是受过良好的熏陶,对答如流的清晰思路让人无懈可击,绝不是她嘴里所说的粗使丫头那么简单,“姑娘太过自谦了,想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怎能就只会做粗使的活计,那可是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敏锐,姑娘一看就是知书识礼的人,想必书也读的不少。”
馥枝淡淡笑着回答,“奴婢只不过稍识几个字,也是少时,奴婢伺候其他主子读书习字时跟着学的。这不秋姑姑年纪大了,皇后慈悲打发她留在了晋阳,也是让她得了个荣归故里的好结果。只是咱们皇后哪能没个跟前伺候的人,公主就让二夫人挑选了奴婢来伺候皇后了,不过就是看着奴婢懂事稳重罢了。”
张皓颂对馥枝的不卑不亢比较满意,一听又是顾容华挑选的,想也是可以放心之人,只是奇怪为何顾容华没将此事上报,心下留了几分心眼,也不再顺着往下说,“说了这半日,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奴婢馥枝,名字是皇后娘娘赏赐的。”
“馥枝,好名字。”张皓颂沉稳的说道,“皇后的宫女只要皇后用的舒心就好,还望馥枝姑娘以后要好生伺候皇后,勿生旁心才是。”
馥枝看了一眼张皓颂的神情,坦然笑着,“张公公说笑了,做奴婢的若生了旁的心,那便是猪狗。皇后娘娘若不放心奴婢,也不会带奴婢回宫了,您说是吧,张公公?”
张皓颂呵呵笑着,“是,是。若是如此,皇上也放心了。”他边说,边留意地听一下屋内的动静,似乎听见英娥在低声啼哭,他叹息的摇了摇头。
殿内的元子攸轻轻拍着英娥的肩膀,温柔地宽慰,“皇后,以后朕还会和你有孩子的,是这个孩子跟咱们没有缘分。你好生养好身子,再努力帮朕怀个孩子,好不好?”
英娥轻轻擦拭着眼泪,故意试探道,“皇上,是臣妾没用,这眼睛看不准人,几次三番被人陷害,竟都是身边的人。那日臣妾念着好歹主仆一场,想着送她最后一程,便去了驿站。只是臣妾当看见赛婇的尸身时,发现她的双脸颊处隐隐现着指压的淤痕,臣妾不禁好奇,她竟是捏着自己的脸喝下的鹤顶红吗?可是看了她的那遗书,竟是如此痛恨臣妾,处心积虑地想陷害臣妾,臣妾不禁扪心自问,到底是哪里苛待了她。”
元子攸没想到英娥竟去查看了尸体,心中一惊,眉头稍稍一紧,却很快恢复平和,“皇后不该去看那罪人的尸首,你这身子不好,没得冲撞了你。朕听说检验的仵作是你父亲府上的人,想看的也是仔细,他说是服毒自尽,并未提到什么淤痕,想来定不会出什么差错。你许是刚刚没了孩子,心里难受,这些日子也累了,看的不真也是有的。毕竟这是你和朕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歿了,朕心中觉得对你不住,没有好好在你身边陪着你,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是朕不好。朕想跟皇后说件事情,赛婇谋害皇子,死不足惜,只是她的夫君跟随朕多年,忠心于朕,她一个人做的糊涂事,不能因此牵连了奚毅,诛了满门岂不让忠臣寒心。皇后母仪天下,爱护的应是万民,不如免了奚毅的死罪。皇后若是心里不忿,朕罚奚毅杖责一百,以惩戒他管妻不严之过,皇后以为如何?”
英娥明白元子攸此时不过是故意把奚毅说出,谋害皇子,那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元子攸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带过,他必是知道原委,所以不想牵连了无辜之人。既然如此,那么真正的幕后黑手英娥心中更加确定,绮菬所为必然与郑太妃脱不了干系。
赛婇死后,绮菬面无半点悲色。当英娥质问当年赛婇与绮菬的旧情时,绮菬回答不过因看赛婇可怜,一时发了善心才为她求了情,让赛婇重新回到嘉福殿,最后虚情假意地哭诉自己万万未料到赛婇有如此的蛇蝎心肠,求英娥罚她个认人不清之罪。英娥对她的避重就轻深恶痛绝,却又不能拿出那封书信对质,便只能依着她的自述的罪过,掌嘴二十,罚跪在太庙,给她一个没脸罢了。郑太妃不能遮掩,见罚的应当还特意派月如每日送来补品,英娥也为了元子攸忍着,仍每日的请安谢恩,两人就这样让外人看来一切如常的风平浪静,可是双方却都在堤防彼此。
英娥万般委屈地依偎在元子攸怀中,泪眼婆娑地说道,“赛婇自小便伺候在臣妾身边,臣妾尚且认人不清,那奚将军不过与她一年多的夫妻,又能看清什么?奚将军是皇上的股肱之臣,万不可因为赛婇之过便牵连无辜,反而显得皇上不圣明了。臣妾只希望皇上好好料理朝政,若为了臣妾的伤心损了朝纲,却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又如何做这大魏的国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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