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单独谈谈（2/2）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么？我以前太天真了，真的，太天真了，我以为实力强大，就能够得到一切，可事实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再强大也没什么用！就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我不是花海山的对手么？我比不过花海山么？可是为什么，我会被他逼到废玄脉，剔玄骨的地步呢？答案就是，势力！”

“花海山，他有着我莫无心没有的东西——势力。他是苍星宗少主，而我呢？乡野村夫罢了。我一个人再强，也抵御不了一个教派，所以，我明明有着击败花海山的实力，可是，最后输的，还是我。当然了，这种痛苦，你是永远无法体会的，因为你雷傲的势力，比花海山还要大！”

“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在你们父辈们的树荫之下乘凉，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父辈们也会帮你们摆平，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除了自己这一声实力之外，其实一无所有。”

“后来，我明白了势力的重要性。当我堕妖重生之后，我就扩张幽冥教的势力，把黑白剑、顾兴、夜鸣枭这些高手全都吸纳进入了幽冥教！这样一来，幽冥教也有了匹敌苍星宗的力量。”

“然后，我就灭掉了苍星宗。”

雷傲就这样听他默默讲述着，这一切，都是莫无心一个人独自承受着的，他一直没有机会倾述，也没有机会发泄，所以，他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全都告诉了雷傲。

“可你，也因为堕妖，万劫不复了，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妖孽，魔头。”

“重要么？只要能替雪儿复仇，这些重要么？”

“莫无心，你的心，已经死了吧？你现在就是为复仇而生啊。”

“没错，我就是为复仇而生！我余下的时间，就是为了复仇！”

“那你为什么要抓捕普通百姓？就算这些恩怨滔天，你与三宗五教不共戴天，那也没有必要牵连到普通百姓吧？”

“为了，修筑雪儿的陵墓。”

“修墓？就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你就让你的弟子做出这种事来么？”

“无聊的事情？！为雪儿修墓，是为雪儿修筑一个绝好的归宿！这怎么会是无聊的事情？为了修筑好这陵墓，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无论采取任何手段，我都在所不惜！”

“莫无心！”

雷傲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然后一把将他推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让他看见桌子上的茶杯当中水里倒映的自己。

“你看看你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看看你这白发，你再看看你这妖纹，你再看看你的妖瞳！要是上官雪还活着，她还认得出你这家伙么！”

莫无心看着茶杯当中倒映的自己，怒吼一声，一把挣脱开雷傲，然后狠狠推开他。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变成这样我很乐意么？我别无选择！你们三宗五教狼狈为奸，要不是你们雷宗，我至于到现在还没能杀掉花海山么？他现在还一直龟缩在诛心盟吧？你们三宗五教，全都护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喜欢护人的话，当初为什么不护着雪儿？！”

“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雷傲，你跑来跟我讲大道理了？你跑来质问我了？那我问你，雪儿死的时候，你在哪？花海山犯下种种恶行的时候，你在哪？“

“莫无心！若你说的是真的，花海山自然会被我们制裁，可是你呢？你灭苍星宗，甚至他们分舵弟子全都不留活口，这就不是罪么？！”

“不留活口？我就是要他们苍星宗鸡犬不留！我要整个天玄，无人敢言自己来自苍星宗，无人敢言自己姓花！”

“你的理智，都被你的妖性一点一点的腐蚀掉了，你自己没有注意到么？你这么重的杀气，这么重的戾气，和没有堕妖之前的你，变化有多大，你自己知道吗？收手吧！放弃复仇吧！上官雪她那么爱你，她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们不配提她！我不准你提她！”莫无心指着雷傲，“收手？怎么收手？拿什么收手？在我堕妖的那一刻，我就不可能收手了！放弃复仇？雷傲，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讽刺呢？你自己放弃过复仇么？”

“夜鸣枭杀了你弟弟，为了杀死夜鸣枭，为你弟弟复仇，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自己必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为什么你可以杀夜鸣枭复仇，可轮到我莫无心杀花海山，你就要劝我收手了呢？我告诉你，雷傲，我不可能收手！我在雪儿灵前发过誓，此生，若不把花海山碎尸万段，替她复仇，我莫无心誓不为人！”

“可我没有被仇恨所蒙蔽！我虽然一直也在复仇，可我雷傲，从来没有变过一分！我雷傲，到现在，依旧还是青云学院里面的那个雷傲！你说得对，为了杀死夜鸣枭，我的确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我从来没有像你一样，这般不择手段！就算是杀掉了夜鸣枭，我也没有对其他幽冥教的人出手！要不然那天，我和金断雁，完全就可以杀掉聂寒和时娇娇，你知道么？”

“但是我没有那么做，因为我知道，我还是个人，我还有良心，害死我弟弟的，是夜鸣枭，不是时娇娇和聂寒！可你呢？莫无心，你的良心呢？”

“你说我复仇，我复仇屠宗了么？我复仇对普通百姓出手了么？我复仇不择手段了么？”

“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应该杀死夜鸣枭以后，把你们幽冥教，也杀个鸡犬不留啊？！”

“但我不会那么做，因为雷傲到现在，一直初心未改！而你，莫无心，你的初心在哪里？”

雷傲越说越愤怒，眼里似乎要喷出火焰来。

莫无心呆呆的望着他，双眼当中，尽是茫然。

“我的初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