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做母亲的代价（2/2）

其实隔着厚重的黄粱与乌瓦，就算南宫离是极好的听力，也不能够很清晰的听见下面的两个人到底都在说什么东西。。

“皇上，您当真要如此的绝情么？”

皇后那略绝望的声音盘桓在养心殿后的寝宫之中，传达到了龙案背后端坐的皇上耳中。

想必与皇后的绝望，这皇上的表情就冷漠的过分了。

他以为今天晚上这人拼死拼活的想要求见，是为了要忏悔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在后宫里面造的孽，却没有想到这人过来这边，依然是为了要给南宫寻求情，想要让自己收回圣旨。。

“不是朕绝情，朕的安排与他而言是最妥当的，有些求情的话，皇后你实在是不必再说了。”

其实皇上的心底也有些不忍。

因为他与皇后娘娘相识将近三十年了，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般潦倒憔悴的样子。

早听人说病了，却不曾想到气色居然如此的差了。

其实病倒是其次。

这尊贵的皇后娘娘，每天晚上一闭眼就能够想到皇上斩杀了她的父亲和兄弟，这口气终究酝酿成怨恨，日日在胸腔里面盘桓。

“是，臣妾可以不多言，可是皇上您现在也看到了，臣妾怕是已经时日不多了，臣妾这辈子都在京城里面度过的，古人言落叶归根，臣妾恳请皇上可以答应....”

皇上眯着眼，倒是还有最后的一丝耐心。

“答应什么？”

今天的皇后明显是有备而来，虽然病的都要走不动道了，身上却还穿着大渊国的国母正装，可见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说了。

“臣妾...咳咳....臣妾希望皇上可以应允，臣妾已经时日无多，臣妾希望死在京城，死在自己的家乡啊...”

皇后的这个请求，皇上听在耳中其实挺震撼的。

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仅仅只是要在京城里面结束自己余下的生命而已。

虽说这皇后心狠手辣，但确确实实是一个念旧的人。

对于一个念旧的人来说，若真的在生命临了之际去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能在家乡里面落叶归根，那将是太大的遗憾。。

皇上还在思索，皇后那眼窝深陷的眼睛里面却滚出了泪水来。

“皇上，臣妾与您相识二十八载，嫁您二十六年，为您生育一儿，难道现在臣妾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您都不能够答应么？”

其实皇上犹豫，是有自己的考量。

这人虽说已经病重了，但是离断气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呢。

这是想要一直留在京城啊。。。

皇上抬眼，目光定定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后娘娘，良久才点头道：“你的请求合情合理，朕可以答应你，但是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听到人说答应了，这人满眼希冀的抬起了头，但是在听到说有两个选择的时候，皇后的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请说。”

“寻儿孝心，今天在朝上，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求要留下来照顾你的身子，说是等你痊愈了之后再离京，所以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然你就一直留在京城里面养病养老，但是寻儿在半个月之后就必须离开京城。要不然朕再给你们母子一个月半月的期限，想来有那么长时日的将养，你的病症也能够养的大好了，也是可以跋山涉水去往藩地了。”

皇上是要将这两个人给分开。

免得这两个人在一起又会憋着什么损人的大招。

其实皇上觉得自己对南宫寻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这几个儿子之间唯独皇后所出的嫡子心术最为不正，所有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他闹腾出来的。

若是能够在京城里面拔除掉这个毒瘤，让京城不再这么的乌烟瘴气，那也算是功德一件。

皇后听到这两个选择，一时之间陷入了挣扎之中。

说老实话，若是叫她现在就跟自己的儿子分开，自己一个人在京城里面养病，她怀疑自己都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因为淑贵妃和端皇贵妃肯定会第一个联手弄死她的。

现在这两个人好歹还顾念着南宫寻的存在。

但是若要选择跟自己的儿子一起走的话，那意味着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在京城只能待到一个半月了，一个半月之后便是中秋佳节了。

她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皇上还以为她是舍不得。

但是她的心底是在想着那自己一定要让皇上在这一个月半之内将那颗有毒的药丸给吃下去。

她并没有考虑太长的时间，便很快谢主隆恩了。

“皇上有安排，臣妾自然不敢不从，只是下个月中秋佳节，臣妾请求能和儿子在京城陪皇上您过完这最后一个中秋，届时再同寻儿一起去川蜀。而且臣妾若是百年之后死在了川蜀藩地，还请皇上应允寻儿可以将臣妾的骨灰送来京城，也好让臣妾落叶归根。”

皇后娘娘的这两个要求合情合理，皇上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只见龙案背后的皇上点了点头，语气凝重的嘱咐：“朕允了，而且朕知道寻儿的能耐，从小到大朕许多的任务交给他，他都不能够出色的完成，反而会嫉恨比他更加优秀的辰儿和离儿，离儿过分出色，所以他便多番加害与离儿，这等心术不正之辈，朕能够给他一个藩王已经是看在咱们相识数十年的份上，希望以后他做了藩王，能够多些长进，多为百姓做实事，不要将脑筋都放在那些歪门邪道上面，再没有人会惯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