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他喃喃道，声线里是抑制不住的温柔缱绻，怪不得，找不到，寻不见。

那惊鸿一瞥，终究不是他伤病中的幻象。

碧水潭，毗邻栖霞山，有着天然的结界，一般的人，哪怕是神力低微的仙者，怕也是看不出门道儿，而神力好深的，若没有缘法，也是找不到入口的。

咫尺天涯！

他怎么就忘了六界之内还有这么个地方，他小时候贪玩，无意中也算是进去过的！

鸿鹄离开之际，看到君上笑颜，有些愣神，在君上身边多年，无论神魔之劫痛失父君，还是年少登上上位，他都是神色淡然。

他一直以为，君上冷心冷情，没成想，有生之年，也能见到君上如此轻松，孩子气的喜悦。

如此，甚好！但君上到底见到什么了呢？鸿鹄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幻影镜中，浅蓝色长襦裙的女子，三千青丝仅用一根水蓝的缎带束好，上好的丝绸料子随着她的步伐微动，宛如兰花初绽，未见奢华，更添清新恬淡。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

只是，她的表情中却带着忧伤与孤冷。

“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何从前的你，眼里是明媚的波光，肆意张扬，似乎世间万物均入不了眼，可是现在，那忧伤怎么都藏不住？”

凤炎煊记得，五千年前的他，还是凤凰一族最显赫的太子，从出生起，大家都说他是一只纯金凤凰，五百万年才能出现，预示着凤族走向辉煌，他那时候心高气傲，从小又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

那时候父君还在，他从未真正意义上独当一面，所以才会在神魔之劫中，不仅心高气傲受了重伤，而且害的父君羽化。

他神力全失，落入凡间，奄奄一息，与凡人无异。靠着自己最后一丝信念，护住七魂六魄等待部下的救援，可是他等到无力，等到绝望，等到快轮回的那一刻。

她就如神祇一般出现，将他从混沌中拉回。他记得她和身边的男人说话时的娇纵，他感受到她在照顾自己的时候喋喋不休，甚至她的焦虑他也可以察觉。

虽然神力尽失，身体自动进入昏睡，偶尔一次清醒，他还是看到了她蹙起的眉头，皱着的小脸，痛苦的表情，以及她手上的握着的——龙鳞，如果他没有出现幻觉的话。

凤炎煊知道一定是她救了自己，他从未承过别人的情，但这一次，看着这个愿意忍受拔鳞之痛来救他的姑娘，突然没来由地有些心疼。

龙鳞对于凡人，延年益寿，起死回生，对于神族来说，同样是疗养修炼的最佳药材。

看她的那一眼，从此她的音容都清晰地刻在他的心里。

他从不亏欠别人，所以找她只是为了还情，当初她走的太过匆忙，他一句感谢都未曾亲口说出。然而，四千年的寻而不得，还情的意义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凤炎煊从怀里拿出了那只冰螺耳坠，指尖轻轻地摩挲，这四千年，若不是她当初无意落下的这枚耳坠，也许，会被当作梦一场。

这一次，他要牢牢看住她。

四千年了，无论是什么让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都会陪着她，慢慢地找回她的天真，她的初心，她的肆无忌惮地快乐！

这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她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