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此情谁诉(1/2)
“是。”南嫘于是向祁瑄行了礼,又转身向自己的步辇走去。
“去哪儿?”祁瑄却出声叫住了她。
听见祁瑄问她,南嫘心想,当然是去上步辇了,难道要她跟在圣上后面走着去不成?虽说她目前的品阶只是个美人,圣上在前,她乘辇确实逾越了,但圣上赐辇给她原本就于礼不合的,既然已经逾越了,也不差再逾越这一回的。这里离瀛洲阁实在有些远,她可走不动,于是,假作没想到礼制,回道:“圣上,妾上步辇啊。”
祁瑄微弯了唇角,朝她伸出手来,浅笑道:“过来!”
“圣上?”南嫘看着祁瑄那晏晏笑颜,还有向她递过来的一只宽厚手掌,有些不知作何反应,这是……要牵她的手?
南嫘不知圣上又有什么盘算,心下有些戒备,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现在的她可最识时务的,在这后宫里,她还要仰仗圣上的鼻息生活呢,可不敢像以前一样事事忤逆他。
祁瑄握住南嫘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刚走过转角,便瞧见那里停了一架御辇。那御辇宽敞大气,晁盖迎风招展,旌旗猎猎飘扬,有一众宫人立在御辇两侧,或侧或正、或执扇或抬辇,好不气派!
有宫人上前来服侍祁瑄上辇,祁瑄便自然松开了南嫘的手,搭着宫人递上来的手臂上了辇。
原来只是想让自己送他上辇,圣上还真是讲究,南嫘松了一口气,心想,等送圣上走了,自己再去上辇也是一样的。
谁知,这时圣上又把手伸到她眼前。南嫘看着这端端正正擎在面前的手掌,又愣了,圣上最近似乎总喜欢对她伸手,他这个动作每次都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意味。
南嫘抬头看向御辇上的圣上,也不敢说什么,只无声地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怎么,都送您上辇了,您还想要干什么?
祁瑄朝她投来一道温和的眼神,柔声道:“三娘,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上来啊。”
上去?圣上是让她与他同辇?这该是份偌大的殊荣了。
她知道圣上这些日子故意抬举自己,其实是想利用自己刺激阮问心,可做个戏而已,需要到如此地步吗?圣上简直是时时处处想带着她恩爱给人看。
南嫘又想到刚刚圣上佯装震怒、发落林顺仪的样子,她觉得,圣上会这么做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毕竟他是个极会做戏的人!做戏做全套,他想让众人瞧自己受宠,自然要做出一副待她如珠如宝的态度来。
南嫘想通了,便觉得多思无用,目前她毫无自保能力,只能事事听从圣上安排罢了。既然,圣上想让她坐御辇,她为什么不坐呢?她前几日是坐过这架御辇的——从寿康殿风光回宫的时候,坐着可舒服极了,远不是她那架代步的小辇能比得了的!
想到此处,南嫘也不客气了,她俯身谢恩:“妾谢圣上恩典。”
然后,南嫘便抬手拉住圣上的手,微微使力,登上了御辇。
南嫘上了御辇,静静于圣上身旁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来。
虽说顺从地上了御辇,但南嫘觉得和圣上共处一辇的滋味并不怎么好:她每每和圣上独处,总是过分紧张,她怕圣上,从上一世重生回来后,就莫名有些怕他。因为知道他对她、对南家做了什么,因为知道他本性冷酷、心思深沉,也因为现在的自己很惜命。在没有得到足够的自保能力前,她怕一切可能让自己重回上一世悲惨身死的噩梦里去的变故。
南嫘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在心里将自己唾弃了一番,怕什么呢!上次勇闯寿宴的勇气都憋回去了吗!怕死的自己,真是太窝囊了些,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祁瑄抬手做个手势,一旁的内侍便一句长令,道:“起——”
御辇随着长令被平缓抬起,稳稳向前行去。南嫘安安静静地坐着,她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便一句话不说,只坐在那里发呆,任思绪纷飞、天马行空。
祁瑄察觉了南嫘的过分安静,转眼去瞧她,眼中含了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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