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应付（2/2）

而此夜的主角杜天翼，却彻夜未归，直至第二日天亮都没有回来……

顶了一双熊猫大黑眼，赵宝梅天刚亮就已经起身了。

碧兰为她手上的伤涂好了药，赵宝梅看着上面的印迹，问起了桃子，“她怎么样了？”

“伤的不算重，两位妈妈很有分寸，都是皮外伤。”

“我问的是她的心，心里可有怨怼？”赵宝梅沉叹一声，“这一次是苦了她了。”

碧兰知道自己刚刚误会了，听赵宝梅这么问，倒是笑了，“没有，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挨打挨罚的，根本没有怨怼您不护着她，英子这一次罚的狠，倒是让她很兴奋，兴奋的都忘了疼了……”

赵宝梅吐了吐舌头，“这个妮子，心也真够大的。”

“奴婢昨天晚上为她去涂药，她还让奴婢与四奶奶说，她养两天伤，不来碍您的眼，等好了再过来屋中伺候。”

碧兰见赵宝梅皱了眉，低声道：“奴婢觉得她是想继续盯着英子的事。”

赵宝梅微微点头，“吃的用的，她需要什么尽管拿，不用再与我说了。”

“知道了，奴婢省得了。”

赵宝梅坐在那里思忖下，想的也是昨晚的事。

她之所以雷厉风行的来了这么一通狠的，就是要杀给“天翼轩”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瞧瞧，她虽在下人们面前没有端着架子，她虽不介意与丫鬟们欢喜逗闹，但她也不是任人欺辱，她是这个院子里的四奶奶。

至于婆婆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她便不再去猜度。

因为她做的没有错……

洗漱过后，赵宝梅便坐了妆奁台子前等候胡妈妈梳妆。

胡妈妈也早就起了身，进屋来，凑到赵宝梅身边道：“四爷昨夜没回来。”

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似松了口气，赵宝梅觉出自己神色有些不自然，撇嘴道：“没回就没回，您何必与我说。”

“不与您说与谁说？”胡妈妈径自的拿起梳子，“燕子已经离了屋子，去见席娘了，应该是为英子拿早饭。”

赵宝梅点点头，只觉得好似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止住胡妈妈梳头的手，认真问道：

“我应该怎么样安排才对？”对通房的事，她的确不懂。

胡妈妈被问了一怔，随即满脸苦涩，“老奴也不是很懂，不过听说，别府的夫人奶奶们，更乐意安置自己的陪嫁……”

碧兰听了这话，当即一张脸憋通红，“奴婢不愿，奴婢只愿伺候四奶奶。”

赵宝梅拍拍她，“没往你身上琢磨，我是在想其他人。”

“桃子……”胡妈妈斟酌片刻，也摇了摇头，“老奴觉得她不会有这等心思，眉眉和柔儿不好说。”

“都顺其自然吧。”

赵宝梅的脑子里蹦出杜天翼的模样，“咱们思忖这么多恐怕都没用，还得他自个儿乐意，否则那一张冷脸板起来，能把人冰死。”

胡妈妈看出四奶奶嘴上的怨怼，又重新为她梳起头发来。

尽管杜夫人说了，赵宝梅伤愈之前不用去请安，但她仍旧去了“福雅苑”，而且比平时早了小半个时辰。

杜夫人也已经起了身，刚刚打算用早饭，便听到了丫鬟的通传。

“今儿倒是长记性了。”

杜夫人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杨妈妈无奈的微微摇头。

赵宝梅进了门，立即为杜夫人行礼，一脸笑容的走上前，“是宝梅来的晚了，险些没能伺候母亲用饭，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这一双乌黑的眼睛，昨晚委屈着了？”杜夫人一语多意，谁都不知她问的是英子的事，还是为杜天翼安排通房陪床。

赵宝梅会装糊涂，羞涩中夹着尴尬，“本是想等四爷回来的，可四爷昨晚一夜未归，也不知是去哪儿了，倒是有些担心了。”

杜夫人一怔，她并不知道杜天翼彻夜未归。

“行了，说这么多干什么？粥都凉了！”

赵宝梅立即福了福身，开始为杜夫人布置粥菜。

这一早上，杜夫人倒是挑剔不出她有什么错儿，可越是挑不出错儿，她的心里越不舒坦。

用过早饭，赵宝梅还准备为她斟茶，杜夫人不耐的摆摆手，“行了，回去好好管管你的院子，大半夜的吵吵闹闹，丫鬟们还能动手打起来，简直让人笑掉了大牙，你这位四奶奶的脸到底摆去了哪儿？若是再有下一次，第一个罚的就是你！”

赵宝梅丝毫不在意的陪着笑脸，“宝梅知错了，谢母亲饶恕。”

“走吧，看到你便头疼。”

赵宝梅福了福身便告退，杜夫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倒是憋的气闷不喜。

杨妈妈欲言又止，杜夫人余光睹见，不耐道：“自从这个丫头进了府里，您说话也开始犹犹豫豫的不洒脱了。”

“老奴是觉得，四奶奶已经在用心了，她是出身不高，很多事都不懂，可好歹已经是府上的四奶奶，夫人不妨教一教她……”

杨妈妈的话不等说完，就被杜夫人打断，“您别说了，她没有为杜家生下儿子之前，我是不会认她的。”

“可将来……”

“杜家若是还有将来，也是老大的媳妇儿掌家，轮不上她这么一个破落户出身的丫头出面，如若……如若没有将来，还有什么可学、可教的？”

杜夫人的脸上浮现的满是忧伤和哀色，杨妈妈无话可说，只是她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无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赵宝梅回到院子时，杜天翼已经回来了。

看到这个魁梧的男人正在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她心底的那点儿怨怼劲儿也起来了。

虽然在杜夫人面前她一直陪着笑，却不代表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装笑，装欢心，真的很憋屈。

“下次晚间不回来，提前说一声，否则丫鬟们还要等着，一个个的小身板儿，哪里熬得住？身子都熬坏了。”

“你等着我了？”杜天翼看着她那一双熊猫眼，“下次我会说，昨晚事急。”

赵宝梅撇撇嘴，“还真自恋。”她也说不清楚昨晚是为何睡不着。

杜天翼继续喝着粥，赵宝梅却没有食不言的习惯，“说起来，也应该去向陈老太爷道谢的，这件事你是否有安排？”

“送酒，你先准备着，然后等我的消息。”

杜天翼的颐指气使，让赵宝梅很不爽，“不做，时机不对。”

“缺材料？”

“不缺。”

“缺银子么？”

“也不缺。”

“那缺什么？”

“缺心情。”

“那我来为你调剂下心情？”

杜天翼的手刚伸过去，赵宝梅一把便拍掉，白眼道：“别闹，小日子呢。”

“……看来时机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