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国师走了（2/2）

“生老病死，谁也躲不掉，臣这一生知足了，又还留有遗憾，一是这半张方子，二则……”

季之轩没有把话说完，眼里渗满了泪。

冉慕彤割了血喂给季之轩喝下，她的血能救命，能带来奇迹。

但这一次是那样的无用。

季之轩安慰着她和荣华，“不哭，不哭，臣不在了，还有晋原在，穆真应该快到皇都了。”

“师叔，不要走。”

荣华泣不成声，从小到大，父皇与师父之外，最为亲密的人就是季之轩。

冉慕彤又要割血，不信她的血救不了季之转，季之轩又在摇头，寿数尽了，凤凰天命的血也留不住。

“陛下……”

季之轩快要不行了，喉咙凸动着，极力想要再说什么，又再也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臣，思南，思南，思…思南……”

“师叔？师叔！！”

荣华极力握住季之轩的手，季之轩含着泪缓缓闭上了眼睛，想要攥紧荣华，又再也使不出力气

“师叔——”

荣华抱着季之轩哭，无助而又悲伤，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季之轩就这样走了，听不见他的呼喊，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悄悄给他上药，如父如师般呵护着她。

冉慕彤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还要安排季之轩的后事，荣华在这个时候无比需要她。

本就笼罩在疫症阴云下的皇都再添一件白事，宫里宫外一片漆寂。

穆真马不停蹄赶到皇都，已是季之轩下葬的那天。

葬礼结束后，穆真拉着荣华在季之轩的坟头喝酒，想喝多少喝多少，大醉一场后还有很多事在等着荣华。

“来，再喝点。”

穆真灌荣华酒，喝完了就让舒云再去搬几坛来。

冉慕彤先回宫，珑旖珊陪着她，留下荣恩和荣华一起喝，荣恩心里也沉重。

回到宫里，冉慕彤也想喝点酒，珑旖珊拿来一小壶，“我们只能喝这么多，不能都醉了。”

“嗯，旖珊，师叔走了，都是这段时间太累的缘故。”

“不能这样想，国师看得很透，真的是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我们现在能在一起喝酒，三十年后就不一定了。”

“我没懂师叔最后说的‘思南’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弄懂，许是国师弥留之际想起了以前的故人吧。”

“叔师要是有个孩子该有多好。”

“国师这一生都交给了大荣，可敬可佩。”

珑旖珊倒酒，祭季之轩一杯，冉慕彤侧开脸擦掉眼泪，看向阴云满布的天空，“师叔，你留下的半张方子，我和荣华一定会把另一半研出来，大荣一定会挺眼下的难关，唯有如此才对得师叔的在天之灵。”

洒酒为誓，冉慕彤把眼里的泪忍回去，留着等大荣挺过难关，再和荣华一起喜极而泣。

珑旖珊翻看着石秋颜腾抄的曲谱，选了首曲调舒缓的琴曲弹响。

冉慕彤在琴声里喝下酒壶里的剩下的酒，反复告诉自己要坚强，荣华离不开她，她也不能没有荣华，那就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拽住仅有的希望。

荣华酒醉，冉慕彤就一个人去上朝，拿出季之轩留下的半张药方，只有人能延着季之轩的这思路，研出根治疫症的下一半方子，必有重赏。

她自己也找医书看，看不懂的地方就去请教御医，御医也在琢磨季之轩留下的半张方子，试了几味药出来，效果不太理想，只能说略有好转。

她这一忙，就把流光殿的温静璇放到了一边，阿福给琉光殿送药去，她才想了起来，等阿福回来，她问阿福说：“温静璇怎么样了？”

“还不错，一直在用国师之前的配制的汤药。温夫人生怕温静璇染上疫症，都不准温静璇出来，琉光殿的婢子奴子也不准擅自外出，我去的时候还不让进，就在琉光殿的门口，温夫人差婢子来把药拿进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