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化为乌有（1/2）

考试的流程和霍青时之前学习到的没什么差别，写起文章来也是信手拈来。霍青时提前调查过京城负责这次考试的考官，总考官一人，副考官三人，霍青时对这四个人都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她前些日子除了复习，就是研究这四人手底下通过考试的文章的共同点。她不能保证自己的文章会落在谁手中，所以她只能尽全力让这四个人都对她的文章喜爱有加。

考试开始。他们考试的地方是被分成一个个小隔间的通透长廊，霍青时甫一到场，就引得其他考生抬头侧目，可是等考卷发下后，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在自己的卷子上，再没有人关注霍青时。

反倒是霍青时，佯装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和她一个院子考试的众位，大致能猜测出这个院子的普遍水平，心中也是更有底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和两世为人对科考的研究，霍青时自然是下笔如有神。远不到交卷的时候，她就已经将文章写完，开始阖眸静坐。

考官瞥了她一眼，看她离考试结束还有很长时间就停了笔，以为她实在是答不出来，已经放弃了，难免叹了口气。就算这些人打心眼里觉得霍青时就是一个脑子有些问题的哗众取宠的女人，但是也暗暗期待真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来给他们眼前一亮。如今看来，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懒得理会，也没有叫霍青时，只是继续监考。

又过了一段时间，考试结束，考官开始收卷子，收到霍青时的时候，却大吃一惊——居然把纸张全部写满了？

霍青时写得一手好字，因为女扮男装的缘故，她的字迹并不娟秀，而是苍劲有力，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写出来的字。考官震惊之余，怀疑霍青时舞弊，可是他和两个考务在场监考，根本不可能给霍青时舞弊的机会啊。

再说了，霍青时是一个女人，是顺国建国以来第一个参加科考的女人，更是一个漂亮的有气质的女人，考官和考务总会不自觉的瞧向她。也就是说，在场所有考生，只有这个女子所受到的“关注”是最多的，怎么可能作弊？

霍青时并不知道考官内心的波动，她写了这么长这么丰满一篇文章，实在是累得不行，于是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和其他考试一起回到后院寝室去了。考官瞠目结舌的望着霍青时远去，突然意识到方才人家根本不是放弃了考试，而是提前答完在等下考！

“这丫头……”考官眉梢一颤。

“大人，怎么了？”考务见考官愣在原地，连忙问道。

考官摇了摇头，继续收试卷，再不想其他。可是他知道，他不会再低看那个名为时无恙的女人一眼。

蔡鹰在贡院进行封闭考试的时候，蔡家最忙的是蔡夫人。蔡夫人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考一个好成绩，几乎每天都会前往东山上的寺庙求神拜佛，只要寺庙里的住持讲经说法，她一定会到，而且还会送上丰厚的香火钱，只求换取佛祖保佑。

与之相反的是蔡振。这些日子，顺帝宠幸蝶妃不衰，似乎找到了新的趣味，有一阵子没有在朝廷上找他们这些官员的茬儿，故而蔡振这个官位并不算高的，终于也可以在家中歇息。除了两天一次的上朝，蔡振都在家中，看看书，做做画，偶尔出门去散散步。

蔡夫人对蔡振这样的悠闲深恶痛绝，蔡鹰在贡院辛辛苦苦考试，还不知道情况如何，蔡振作为他大哥，却整日自在逍遥，毫不关心。这个时候，蔡夫人倒不觉得蔡振是个庶子，不配和蔡鹰相提并论了。

对蔡振的反感和厌恶，让蔡夫人越发瞧他不顺眼，而当账房管事着急忙慌地扑到蔡夫人脚下，痛哭流涕地诉说了一番后，蔡夫人勃然大怒，立刻站起身来，往蔡振院中走去。

蔡振正在院中，见蔡夫人前来，虽然惊讶，但也是礼数周全，行了一礼，才道：“母亲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蔡夫人恶狠狠瞪他一眼：“怎么？我没什么事就不能来这儿了？”

“不是。”蔡振一愣，平日里蔡夫人虽然看自己不顺眼，但也绝不是当着下人面儿就给自己下不来台。他往蔡夫人身后瞧了一眼，却见账房管事正低眉顺眼地跟在蔡夫人身后，这边心中明白了十之七八，开口道：“母亲是为了那一百两流水来的吧？”

“你还知道！”蔡夫人瞪着蔡振，大手一挥，账房管事便去蔡振房中搬出了一张椅子，蔡夫人就这样坐在蔡振院子中间，审视着蔡振，“你每个月都有朝廷下发的俸禄，蔡家账上每个月也都给你支出钱，你要这一百两银子做什么？”

蔡振看了账房管事一眼，账房管事立刻一个哆嗦，往蔡夫人身后躲了一下。蔡夫人立刻指着蔡振：“怎地？你还要怨恨账房告你的状？蔡振，我是蔡家的夫人，是老爷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是蔡家的主母，掌握着蔡家的中馈。有人从账上支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别说是你，就算是老爷，我也要问个清楚明白地！”

蔡振收回视线，脸色如常，点了点头：“蔡振知道。”

蔡夫人最瞧不惯蔡振这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样子，若真是视万物于无物，他还会支出一百两银子？都是装出来的！偏生老爷就喜欢蔡振这副装出来的模样，不喜欢鹰儿的活泼好动，时常耳提面命自己的鹰儿，反叫鹰儿跟蔡振学习，叫蔡夫人好没面子。

她一个正房的儿子，要跟一个已死的妾室的儿子学习？她的脸往哪放？

故而就算对于家大业大的蔡家来说一百两并不算什么大事，蔡夫人也要端坐院中，将这件事闹大，显得严重。一来她要让蔡振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二来她要让仆从知道，应该站谁的队，三来她要让蔡相国知道，他的好儿子蔡振，根本不是他眼中那样！

“知道就好，快说，那一百两银子是怎么回事？”

蔡振波澜不惊道：“回母亲，我去……赎了一个女人。”

别说蔡夫人，就连院中的小厮丫鬟，闻言也是一惊。蔡振已经娶妻，倒没有纳妾，但若是想女人了，只消跟蔡相国打一个招呼，什么样的女人他得不来？赎了一个女人？竟是花了一百两巨款，将一个青楼女子带回家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