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先天的机敏（1/2）

乔灼看了一眼被霍青时关上的门，脸上的笑意和轻松顷刻间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无力隐忍而产生的疲惫和痛苦神情。他缓缓松了一口气，这才将身子全部搁在了椅子上，身体的疼痛和心头的憋闷一起，压得他痛不欲生。

敏锐如她，果然还是发现不同寻常之处，亏他已经事事小心，却还是敌不过她先天的机敏。

可是他又怎么会把一些事情告诉她？他又怎么忍心看到，她得知实情的惊慌？他又怎么能承受得起，她得知真相之后对自己的看法？

就算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是只要有可能，只要有哪怕千万分之一的可能，让她疏远自己，乔灼都是不愿意去做的。

霍青时。

乔灼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三个字，只觉得浑身的疼痛和心头复杂的情绪全都化为乌有，全都归于平静，全都成了一抔随风而逝的黄沙。只有这三个字，才是他的救命良药，只有那个人，才能救他于泥沼。

良久，乔灼冷静地叫人入房，沉声道：“之前布置在蔡家的人，如何了？”

“有两个已经成了管事，还有一个前不久升了一等。”

“一等的那个暂且搁一搁，还是要巩固一下信任才好。那两个管事……你传令下去……”如此这般说了一句，小厮领命，乔灼仍然稳坐在椅子上。

……

蔡鹰回府，一改往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作风，把自己房中的杂物全都扔到了院中，只留下复习用的书，天不亮就起床温书，到晚上还要点灯熬蜡。这变化之大，让整个蔡府都为之瞠目结舌，只有蔡夫人乐不可支，觉得自己的儿子终于上进。

如今蔡府除了蔡相国，有些本事的就是大公子蔡振，如今在朝中做官，主管工部。蔡振也算是能文能武，又性格沉稳干练，能挑的起重担，做得起大事。于是与蔡鹰比起来，不少流言蜚语都觉得蔡振才是蔡相国真正属意的接班人。毕竟虽然血脉和嫡庶有别，但是也不能只顾着这些，若是嫡子德行有亏，那庶子继任也不是不行。更别说蔡振还是长子。

蔡振不是蔡夫人所出，是故就算蔡夫人再怎么端庄大气，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蔡家被别的女人的儿子继任。只可惜蔡鹰一向烂泥扶不上墙，读书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叫人喜上眉梢，坏的时候叫人欲哭无泪。如今蔡鹰勤奋上进，蔡夫人自然高兴得紧，天天宝贝着蔡鹰嘘寒问暖，不叫别人打扰他学习。

这日里，蔡振下朝不久，便往蔡鹰院内来。蔡鹰正背书背得入迷，并未发现自己的兄长已经进门，还在满嘴之乎者也。

“错了，是‘执古之道，能御今之有’。”

蔡鹰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背错了，回头见是蔡振，还是起身行了一礼：“大哥。下朝了？”

“嗯。”蔡振脸上并无表情，众人说他性子沉稳，其实都是因为他不善喜形于色，所以总显得城府深厚，处变不惊，“听说你最近很是勤奋。”

蔡鹰和这个兄长差了十几岁，故而并没有别人家兄弟那般亲热，只是规规矩矩回道：“是，科考在即，总不能给父亲丢人。”

“我还听说，你和乔家的姑娘打了个赌？”

蔡鹰并不惊讶于蔡振消息灵通，这件事在京中基本上已经算不得秘密，只是没多少人知道那姑娘是乔灼的表妹罢了，而蔡振稍一调查，便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并不算什么稀罕事。但蔡鹰惊讶于蔡振竟会主动理会自己的这些不着调的琐事。

“呃……嗯。”蔡鹰支吾一阵子，还是如实道，“她是乔灼的表妹。那日在报考处遇见了，便打了个不大不小的赌。大哥放心，这事儿是我和她的事儿，绝不会牵扯到蔡家和乔家。”

不怪蔡鹰见了蔡振怂，那蔡振面相严肃，一向寡言少语，又没什么表情，任谁看了也要怵三分的。

蔡振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书卷来，放到蔡鹰面前：“好好儿学。”

说罢，也不管蔡鹰，转身便走，离开了房内。

蔡振一出门，正巧和往院内奔来的蔡夫人迎面对上。蔡夫人一脸焦急，显然是听闻了蔡振来自己儿子这儿，便立刻赶来了，于是有些狼狈。蔡夫人知道蔡振聪明，也知道自己这样赶来的意思很明显，故而有些尴尬。

“母亲。”蔡振面色如常，行了一礼，“我来看看弟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