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打探（2/2）

霍青时报以微笑，递了一块银馃子：“我是乔大人的表妹，前不久从老家投奔过来的，不是什么贵人。今儿表哥叫我进宫问候一下太后娘娘，也是为了让我在京中能立足。”

太监惊讶了一瞬，收了银馃子，方才的小心翼翼和戒备，全都被霍青时的柔和给搅散了，一下子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来京城立足何需要太后娘娘的恩典呢？乔大人已然是京城的名门，您是乔大人的表妹，也就是京城的名门望族的女儿家，有什么立不了足的呢？”

霍青时笑着，却打了一个哈哈：“表哥确实不凡。当年他入京吃了不少苦，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也实属不易。”

“是啊。”太监果真是个没心眼的，霍青时换了话题，他就忘了方才的疑虑，“乔大人入宫的第二年，我才进来的，那会儿都很难，后来才慢慢好起来的。之前见过乔大人几次，觉着这人贵气逼人，就算受辱，也绝不会是什么窝囊人，以后顶有出息，好几次都想调去他那儿帮帮忙。可惜我脑子笨，只有腿脚灵便，至今还是个引路太监，连近贵人的身的资格都没有，故而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唉。不过现在好啦，乔大人成了御史大夫，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霍青时脸色微微凝了一瞬，不露声色地问：“咦？我初入京城不懂规矩，怎么朝廷臣子是可以在宫中居住的吗？宠臣或是特例我都是知道的，可是表哥起初并不得势，怎么也能住在宫中吗？”

“你不知道？”太监猛地顿了一下步子，然后又接上，一个踉跄，却被他掩饰了过去，他慌乱地低下头，“咳，这……我一个引路太监又怎么会知道呢？姑娘若是……姑娘还是别问了，过去的日子不好，现在是好日子……好日子……”

太监突然的变化和语无伦次，让霍青时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诚然，他不过是一个引路太监，可是显然他知道内情。一个引路太监都知道内情，可见这内情也只是对外瞒着，在宫中不算是什么新奇事儿。

既然太监不乐意说，那霍青时就不再问了，如果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问别人也是能问出来的。

霍青时点了点头：“是啊，现如今确实是好日子。公公瞧我这身衣裳，说是用了什么罗什么绢，我入京之前可都没听说过呢。表哥和我虽然许久不见，却仍待我甚好，公公若是在宫中见了表哥，可要替我多照顾照顾呀。”

太监见霍青时没再追究，便松了一口气。他冷汗都冒出来了，愣是强行忍着，没露出什么异样来，点头笑着说：“姑娘放心，乔大人对我们这些下人很好，宫里的下人们都乐意伺候他。就算姑娘不嘱咐这句话，我也会尽心的。”

说话间，两个人迈入了一个窄巷，穿过窄巷走到大道上，迎面就是太后寝宫的大门了。

“就是这儿了，姑娘且慢，我先去通报一声。”太监躬身道。

“有劳公公。”霍青时温声细语。

太监是引路太监，说是通报，也不过是将话稍带给传话太监，再在门口候着。过了一会儿，里面有几个宫女出来，冲太监道：“我们是来接姑娘的。”

“姑娘，您慢走。”太监眯着眼笑，从霍青时行了一礼，看着她往进去。

霍青时微微点头，也报以微笑，便跟着几个宫女走进去了。

这一进去，霍青时只觉得熟悉得不得了。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没有改变，遥遥还能望见侧殿里的桃花树。现在这个时节，桃花树已经只剩繁茂枝叶没有桃花了，让霍青时在心里道了一声可惜。

回廊还是那个回廊，霍青时跟着几个宫女穿过竹林往里面走去。可是走着走着，她便发现不对之处来了。这太后寝宫虽然丝毫未变，但是再没有之前那样的温和的气氛。那时候太后寝宫里养着几个面首，太后对他们非常纵容，对亲近些的宫女也很是纵容，所以天气好的时候，常常能看见他们在竹林附近笑闹，踢毽子也好，掷沙包也好，吟诗作对也好，总是吵吵嚷嚷，不得安宁。

可是今天过来，别说玩闹的人，就连一个带着笑脸的，霍青时都没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