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游说（1/2）

陆闲动身前往顺国的前一天，陆曜走进了三皇子殿。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你劝不动我。”陆闲派人给陆曜倒了杯茶，神色淡然地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看着他身着皇袍，步履不稳地坐下来。

陆曜神情有些焦躁，这些日子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处理宣和帝和裴皇后的丧事，将贾贵妃等人的行刑日定下来，还有重新整顿朝堂，再加上登基大典，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不得不将登基大典挪到明年的春天，明面上说是取一个春意盎然，其实是他已经再也没有任何闲工夫去思考登基大典的任何事项了。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沿途护送，看着她进了顺国境内，看着乔灼亲自来接，保证了她的安全。”陆曜喝了口茶，这才缓过来，“你也应该如你之前所说的一般，帮我。”

“白其琛温渡一柳深塘全都给你留下，由他们你就够了。”陆闲不咸不淡道，“之前不放心的是她沿途的安全，之后不放心的是她在乔灼身边。这些日子我也帮你处理了不少事情，你好歹也是皇帝，剩下的自己解决吧。”

陆曜吃瘪，叹口气，深深地盯着陆闲：“你是不是有气？你文武双全，我们兄弟三人之中，前二十几年，谁也想不到你竟是最强的那一个。若不是霍青时将遗诏送来，恐怕今儿穿这身黄袍的，就是你。你是不是怨我，怨霍青时？”

“她不把遗诏送来，也会离开。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得承担后果。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若是皇帝，还不能去找她了。所以我还得庆幸这皇袍如今不在我身上。”陆闲说着，并不掩饰自己打量皇袍的目光。

陆曜气恼：“你！你是不是还觉得，你坐不上这个皇位只不过是你不想坐？若是你想，我立刻就会被你拉下来，给你腾位置？”

“难道不是？”陆闲端起茶杯，缓缓品了一口。

陆曜无话可说。陆闲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对皇位的觊觎之心，可是究其原因，并不是因为陆闲太过张扬，也不是因为皇位的诱惑有多大。而是因为在最近一段时间的政事处理之中，陆闲和陆曜都察觉到，这个皇位给陆闲坐最合适。

他可以扫一眼就将奏章分类，也可以寥寥数语就将一件事梳理清楚，更可以在眨眼之间妥善处理各项事务。他文采斐然，博闻强记，又上过战场，精于习武，所以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的事情，他都能解决。

而陆曜，只不过是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并不足以担此重任，甚至于这件事带给他的压力，也是源源不断。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可是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别说宣和帝，就连他自己也看到了自己性格中优柔寡断的地方。

可是这一部分，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舍弃的。他不能允许自己成为宣和帝和贾贵妃那样的人，他要保持着这一份优柔寡断，保住这一份感情用事，才不会让贾贵妃一语成箴。他割舍不下这些，也不愿意割舍这些。而这些和皇位的对抗每天都会盘旋在他的脑子里，每天夜里，他都会想起宣和帝的话，和贾贵妃的嘲讽，这让他难以维持现有的平衡，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既然他不愿意割舍那些，就只能考虑放弃皇位。

因为说到底，他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玩弄权术之人，他知道什么叫忠君爱国，既然眼前这个人比他更适合坐这个皇位，他没有理由去阻止。所以威胁的话，杀人的想法，也都在他这儿生不出来。

良久，陆曜道：“难道你想兄弟阋墙吗？有大哥一个，还不够吗？”

陆闲抬眼：“你什么意思？”

“我还没登基，只要没登基，就不算正儿八经的皇帝，若是改一个皇帝，也不算让位，也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了。”陆曜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决定告诉陆闲，“只要你为我做事，过了这一年，明年春天，登基的就是你。”

陆闲轻笑：“你若是实在不想做这个皇帝，现在就将皇位让给我又何妨？何必等到明年？若我想做这个皇位，别说明年，就是现在拉你下来又如何？”

陆曜看着他，认真道：“你确定想和我针锋相对？就算外公和母妃死了，贾家这棵大树的根基尚且没有被撼动分毫。我承认我斗不过你，但是你确定想让我和你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