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心上人（1/2）

乔灼摇摇头，笑着说：“求治国之法，只是修身的一部分，还远远到不了治国这一高度。为人，为民，为臣，自然要学习治国之道，才能爱国，才能敬国。”

“乔使者说得好啊。”宣和帝点了点头，“只是乔使者未免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如今五国之中谁不知道顺国出了一个青年才俊？如今五国安定，乔使者大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终身大事。”

乔灼眯眸一笑，原本就好看的脸更显得明媚，看得台下的名门贵女们心底一痴，连忙用帕子掩了脸，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这副不端庄的模样来。

“乔某倒确实有一个心上人。”乔灼轻声道。

宣和帝心头一阵失望，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乔使者心悦的女子，想必一定非同凡响。”

“确实是旁人难以比拟的。”乔灼点头。

“既然如此，为何没有成亲？”

乔灼喟然一叹，浅笑道：“我尚且年轻，本家没什么根基，我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今虽然偶得赏识，做了如今这个位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定稳妥，又怎么敢耽误人家姑娘？”

这一番话出来，下面那些因着乔灼自述有心上人而失望至极的名门贵女，又露出别样的表情来。如此容貌不俗，才华横溢，在顺国这样一个常年内斗的国家也能两边通吃，混的风生水起，却还是个痴情人，只因为自己根基不稳，就宁可不去求娶心上人。

这样的人设在这个时代简直太吃香，别说这些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女，就连他们的爹娘宗族长老，都要吞口唾沫，恨不得今晚就把自己家的闺女洗干净塞进乔灼的被窝里。

偏偏乔灼还不自知，用手捋了一下鬓边的长发，略显不好意思道：“更何况，人家姑娘也未必看得上我。”

台下贵女面面相觑，看不上？谁？谁看不上？她们这些女子，能做在这个位子上的，要么是宗族女，有县主甚至郡主的官职，要么是名门出身，投胎成了名门嫡女的。这些女子，从小就开始学习三从四德，琴棋书画，只要是能给家族门楣添光彩的，都样样精通。

她们是整个京城，甚至整个遂国，最高贵的女儿家，她们叫得出每一件绫罗绸缎和织物的名字，她们知道蜀绣和苏绣的不同，她们能用一双从没做过粗活的细嫩的手褒一碗羹汤，她们知道怎样微笑，怎样行礼，怎样是男子喜欢的温柔，怎样是长辈喜欢的懂事。

她们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是任君采撷的娇花，十几年的家族培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嫁给一个和家族旗鼓相当的门户，坐上当家主母的位子，生几个儿子。

如此被批量制造，择优录取的她们，坐在这里，不可置信的听乔灼说，他的心上人未必看得上他。

疯了？

她们这些女子，从懂事起就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她们自己是没有太大关系的。但是终究是人不是死物，怎么可能不为了自己幻想一下？乔灼满足她们对如意郎君的一切幻想，还满足她们家族对夫婿的一切幻想，她们怎么可能不满意？

若不是知道礼义廉耻，她们恨不得毛遂自荐，大声告诉乔灼，她们太愿意嫁给他，甚至不惜远离故国家乡。

这是她们被操控的人生中，仅有的一次，离梦最近的机会。

“若是如此……倒也不能强求。”宣和帝又看到了希望，他想了想，作为一国之君，总是不好直说让乔灼看台下众多佳人，有无心悦者，于是道，“我遂国虽然不如贵国人才济济，皆重文墨，但也是广开学府。你们这些年纪一般大的孩子，不如到一起去，玩玩儿飞花令，对对诗词，也不要太拘谨了。”

乔灼颔首谢过，又行了一礼，这才从宣和帝的身边走下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宣和帝客套了两句，知道自己在场这些孩子们玩不尽兴，便先行离开，留了皇后坐在这儿压阵。

乔灼是贵客，故而对面就是陆安陆曜，再往旁边一看，巧了，陆闲。

他俩正好坐在邻桌，陆闲这时候却不看他了，只是将身边宫人为他切下的肉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然后细细咀嚼，仿佛视他为无物。乔灼也不甘于和他输了气场，便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霍青时，挺直了腰杆。

“不妨飞花令。”陆安笑着提议。众人皆是赞成，这一圈儿坐着的，都是宣和帝安排好的少爷小姐们，年纪相仿，有一些离宣和帝较远的，早就说笑去了。故而这时候宣和帝一走，他们就活跃起来，纷纷看向了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