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韶衣：生不同寝，死要同眠（2/2）

“天魔火毒！”

“魔火！啊啊啊！”

哭泣声、奔跑声、剑气声、武器的破空声、兵戈交接声、撞击声、房屋焚毁声、火焰的燃烧声……

痛苦的、愤怒的、悲戚的、仇恨的、哀恸的，各种情绪将定阳城塞得满满当当，也传入了沈若卿的耳中。

朱雀、雪妖，飞入人群中。

人们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抹红，那一抹白，以及那道红蓝相间的火焰。

它们救下了一个个处在绝望中的人，它们依旧在履行城主赋予它们的职责，直到能量耗尽的时刻。

然而，这样的美丽，也只是昙花一现，转瞬便消失在了猩红诡谲的天魔火之中。

魔气扰乱人的神智，魔火烧灼人的肉体和灵魂，魔火毒让人痛苦得恨不能立刻死去，也因此，很多人被天魔火烧到后便选择了自杀。

“你不要命了！那么大的火球你不躲？”孟韶衣的怒吼在耳边响起。

沈若卿这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拽到了他的剑下，脚步不停地跟着他奔跑躲避一颗有一颗硕大的黑红火球，魔气在他们的周围萦绕逡巡，只等着他们哪一刻放松便一拥而上！

“我是不是很没用？”沈若卿低垂眼睑，问他。

“不，这些人本该死了，是你给了他们希望，如果你败了，只是结果一样罢了。”孟韶衣冷酷地说，“所以请您务必保护自己。只要您在，定阳城还能重建，可若您没了，城如何为城？”

沈若卿被他拽着，已经跑出去了许久。

城如何为城？

城会因为一个人而有所改变吗？

不会。

城是大家的。

城的意志也是集体意志的体现。

她忽然停住，问韶衣：“孟郎，你要带我去哪里？”

街边处处都是死尸和逃跑的人群，闻着铁锈味和魔气的味道，她的眼睛慢慢渗出红色。

孟韶衣斩钉截铁地严肃道：“郡主，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如此规模的天魔火，已经不是你能解决的了，你必须走！”

“不……”沈若卿的眼神逐渐坚定，说，“我不能丢下他们，我承诺过的。”

“郡主，那些只是不相干的人，和您有什么关系？”他故意唤她郡主，“您做得已经够多了，纵使是沈家老祖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她越来越清醒：“乌衣、小楠楠、白芷、红岫、陶叔、福娘、世家、宗门、城中的男男女女，城外的老老少少，他们都是因为信任我才跟我走的，我不能一个人走，否则，我跟那些被我处死的郡长有什么不同？”

沈若卿的脸被火熏黑了，可一双眸子却亮得吓人，孟韶衣被她拽得一紧，心头微动。

“不。”她说。

终于，孟韶衣在她的坚持下败下阵来，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你去吧。”

本来乌衣都与他商量好了，哪怕是打晕她，也要带她走，可是临了，他还是不愿意违背她。

如果天魔火带走了她，他也跟着她一起走。

这样想来，也很不错。

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眠。

见到郡主又回来了，红岫一惊，埋怨地问：“你怎么把郡主带回来了？”

孟韶衣沉默地看着她们，但乌衣几个都看明白了。

沈若卿面色沉静地看向下坠的天魔火，看着看着，她忽然感觉自己眼睛花了，怎么会……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