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神的归处（1/2）

杳无人烟的荒地，以及那之上散落着的，已经只能用“废墟”来形容的建筑，就是这一次洛基带着莉莉丝所去的目的地。

这里是用来埋葬神的地方，洛基给出的，是这样的解释。

的确，虽然这里的破烂程度已经无法想像，就算是一个穷人死后，也绝对不会被葬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废墟之下，但是这里毫无疑问就是天上的住民们的墓穴。

哪怕只是站着，也能感觉到从废墟中不断飘洒出的，庄严的味道。

“这里就是我们来的地方了。”

不知为何，原本应该是与神为敌的洛基也变得肃穆了起来，不过这也是必然。尊敬这种东西，是不分敌我的。

“想要杀掉神最好的办法，是毁了她们的信仰。而事实上你母亲当时也是这样做的。如果不是信仰的原因，她是绝对不可能对人类的世界下手，因为她也是人类。”

“……”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了，莉莉丝。”

洛基叹着气，“没错，有时候为了把肮脏的污迹粉刷掉，适度的掩饰是必须的，更何况，那时你母亲的所作所为，不知晓内情的话，看上去真的就和在肆意屠杀没有区别。”

自己母亲真正的目的，是在无奈的情况下遵守了任务，在人界里毁掉那些已经不被需要的，天之住民的信仰。自然，这种毁灭的方式也只有一种，那就是屠杀。

说理？呵。那对于一个有着信仰的人来说。几乎是没有效果的吧。

所以。在母亲完成了人物，被当作用完的棋子一样摔碎了之后，当时的人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那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宣传英雄与恶人的机会啊。

所以，经过简简单单的包装，一个“事实”就这样诞生了，已经被提升为天使的莉莉丝贪得无厌。在上帝赐予她与亚当的婚约之时选择了向上帝索要一具神的肉身。而后，遭到了拒绝的她与有着相似的遭遇，对亚当心怀愤怒的路西菲尔一起掀起了反旗。

最终，在神的指引，人类的努力下，虽然损失惨重，但是还是把邪恶的魔女所击溃。

完美的剧本，足以流传百世。至于那面目全非，阴暗残破的真实历史，却被各种各样的存在。用了许许多多方法掩埋在了地下。

“不过，你真的就不怀疑么？或许。我口中的历史，反而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而杜撰出来的。”

“不，我没有过怀疑。”

没错，这不需要怀疑，因为那样的母亲，是不会毫无征兆的，就去掀起骚乱的。

“……在天使战争里，基本上被派出去迎敌的，与莉莉丝正面对抗的，都是那些已经被暗中抛弃的家伙。”

洛基蹲下了身子，开始清理起地面那碎裂的石块，“有的是实力不行，但是在人界却有着异常多信仰的，有的是，因为实力太过于庞大，会威胁到统治的。不过，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个人的独裁罢了，一个自我主义者的独裁。”

【啪嗒】

石头就像是气球一样被洛基的手指戳的粉碎，即便只是一个背影，莉莉丝也看了出来，此时的洛基，真的是很生气。

与身后一同前来的维拉德与幽不同，洛基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不那么的简单。在霸占了“魔王”的位置之前，她的真实身份是邪神。没错，邪神。

但是这不是说她的本性就是毫无道理的恶，因为从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来看，她的这个身份，恐怕也是被别有用心的加上去的吧。

厌恶，却又没有办法铲除，所以只能挖低她的形象。

“所以说那个独断专行的老头子，一开始就不能跟随她。可是那几个傻瓜偏偏不听。”

在清理完地面之后，洛基站起身，“那一场战斗，说是光明伟大的神与邪恶的魔女的对决，倒不如说是神内部之间的矛盾。很不巧的是，最大的那个坏蛋她反而赢了，尽管这很大一部分功绩，应该归在你母亲的头上。但是很遗憾的是，她是无法享受到这些的。”

欺诈，斗争，谎言，看来，那被教徒们鼓吹的神乎其神，看似光亮纯洁的遥远天空，也不是那么的美好。因为名为阴暗的东西，是到处都存在的。

“虽然我那时候已经在魔界睡大觉，并不了解天上的事情，但是在我走的时候，天上的势力已经有要分化的迹象了。一个就是那个一直统治着一切的老头子，还有一个，似乎是一群奇怪的家伙，我与她们交集并不深，有印象的也只有几个，一个是拿着古怪锤子的小姑娘，还有一个据说是为人类带去希望的“火种”的启迪者。”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一块异军突起的势力，还是很快被打散了。信仰消失的消失，崩落的崩落。所以这里，基本上就是她们的墓穴。”

“那……她们现在也在这吗？”

莉莉丝看了眼这残垣断壁，如果说这就是一个“神”的埋葬之处的话，也未免太过于寒酸了。而且只是听洛基说了几句而已，就已经能够想到，这样崩落的她们，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甘心。

或许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叛乱，但是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遭到毁灭。所以，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哪怕是再忠诚的家伙，也会带上纯粹的复仇之心吧。

“我不清楚，这就是我来这的目的，而且，我也很担心一件事。”

洛基突然转过身，“莉莉丝，你清楚你现在的敌人，到底是谁么？”

“……”

“你母亲要做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到了。但是。知道这些的你。会与她为敌么？帮助正义却又“不正义”的一方。去对付自己的母亲。”

“我……”

母亲要做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可是，她就真的错了吗？她只不过是为了曾经受到的待遇而复仇而已。错的到底是谁？

“看吧，你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想清楚，哪里还有什么承受能力去迎接接下来的事情。你的两个姐姐的做法，现在你知道了吗？她们可是很爱你的。”

洛基看上去并没有期待在这里得到莉莉丝的答案，或者说她可能也不希望莉莉丝做出选择。

“这个问题的答案，给不给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不涉险，有我在的话，你就不会有事。好了，我要确认一下你母亲到底带走了多少崩落的神了，说起来，这个废墟，应该是那个普罗米修斯的吧。她一崩落，估计她的弟弟也要遭殃了。”

洛基说着闭上了眼，任由周遭的灰尘在她的身边划过。

这里，是神的墓穴。但是，如此简陋。如同牢房一样的地方，又有谁会愿意一直被埋在这呢？受到了不公平待遇的她们，当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的时候，到底会怎么做，已经很明显了。

“果然，已经离开了。”

良久，洛基叹息着，“看来，这个女人也跟在她身边了。这还真是……”

“洛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