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我要打破（1/2）

“我真的很不明白，就算你是要宣告什么，或者说树立什么威严、谢家尚存派系对你的信任，也不至于这么、这么.......”</p></p>

“这么作死？”</p></p>

谢神策微微笑道，霸王有些愕然。</p></p>

“是的，你想说的，就是作死。”</p></p>

“要说宣告什么，树立什么，或许真的不至于，然而你们不是一直在怀疑，在说服你们自己怀疑，并且对未来有着灰色的期望么？”</p></p>

霸王摇头，说道：“未来什么的，太遥远，而且我对佛家的一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如果真有过去未来因果轮回，我父亲或许并不应该死。”</p></p>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神策苦笑着否定，然后说道：“我是说，你们，其实一直不相信我真的能做些什么的，对吧。”</p></p>

这个问句，其实就是个陈述，也就是肯定——是的，你们一直都不相信我。</p></p>

然而这句话并不能解决什么，它只是简单陈述了一个事实，一个大家在心里，被普遍的刻意忽略的事实。</p></p>

也即谢神策只是小打小闹，或许会让事情有变数，但总的方向，总的结局，其实早已注定。</p></p>

黄瓜对此表示了默认。</p></p>

在她的认知中，即便如同外界所说的，谢家已经完全倒下了，他谢神策在这个国家，仍然有着他们无法企及以及抗衡的能量。谢家数百年的积淀，不是个人勇武以及山川地势能够追平的。</p></p>

何况在这个时候，他们西风领也根本没有什么除人和以外的优势了。</p></p>

——即便是人和，在见识了谢家压箱底的东西之后，黄瓜自认为，人心斗志以及人数上的优势，也完全不是优势。</p></p>

所以，失败的马匪还是马匪，失败的门阀也终究还是门阀，双方即便同时下降了很多个层次，依然处于同一个起跑线上。</p></p>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公平的。</p></p>

于是之前的黄瓜对之前的谢神策，采取了臣服——当然，这种臣服，也是有限度，无论是情义方面，还是现实方面。</p></p>

黄瓜期初的料想，最坏的打算，也无非就是谢神策死了，马匪继续亡命天涯，而如果谢神策成功，那就鸡犬升天。</p></p>

后者的可能固然极小，但黄瓜追求的本就不在于此，他想的，更多的还是第三种可能。</p></p>

一件事情，尤其是在充裕时间内的生死存亡，意外总是很多的，黄瓜想在悲惨的死去与光荣的或者之间寻找一条“差不多”的路子，固然并不是最佳想法，难度上却小很多。</p></p>

所以在这个前提下，谢神策是死是活，其实已经无关大局了。</p></p>

而这个过程之中，最重要的是，谢神策不能太过激动。</p></p>

你要死可以，但请不要连累我们。</p></p>

是的，我们固然托庇与你，但也不想与你一损俱损，哦不，同年同月死。</p></p>

于是最好的状态，就是谢神策稳扎稳打，黄瓜寻找属于她的机会。</p></p>

正常来说，这个打算应该是稳赚不赔的。</p></p>

——然后，在五月下旬的时候，黄瓜的梦就碎了。</p></p>

谢神策似乎是想了很久，看着黄瓜的眼睛，又看看黄瓜按着剑柄的手，说道：“你想杀我？”</p></p>

黄瓜嗤笑。</p></p>

“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在你彻底失败之前，我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p></p>

“然而这并不代表，小侯爷，你可以那我们的命，开任何玩笑。”</p></p>

谢神策点头说道：“明白。你是说，这一回，我的举动，会引起魏燎强烈的反弹，是么？”</p></p>

黄瓜深深呼吸，说道：“是的。”</p></p>

“你要明白，如果你继续低沉，或许还能积蓄力量，让你现在这幼小的力量逐渐壮大，或许需要一段时间，但这种等待是值得的！比你现在这样，贸贸然出头，要好得多！你会让朝廷注意，让缇骑注意，让世族注意，让全天下想要杀死你的人，都注意到你！你太弱小了，你太自负了，你可能还沉浸在‘我很强大’的自满之中，然而一旦你被曝在烈日之下，顷刻间就会被融成渣子.......”</p></p>

谢神策静静听黄瓜说完，微笑的点头，表示赞同。</p></p>

黄瓜有些诧异，但绝不惊奇。</p></p>

“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p></p>

谢神策说道：“那固然。你分析的很对，也很实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所说的，恰恰是对现在的我们——请允许我用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p></p>

“然而与你想的不一样，我认为，有些东西，是一定需要打破的。”</p></p>

“比如，你说我一定要忍辱不发要韬晦，我以为现在这样环境，躲躲藏藏掖掖，反而会失去很多机会。”</p></p>

“你说我们弱小，他们庞大，应该不与之正面为敌，我以为不然，我们已经很弱小了，再给自己心里种上一颗‘我很弱’的种子.......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有些仗，你不打，你就永远赢不了。”</p></p>

“还有，你一定以为，在家国大事面前，攘外必先安内是必须的，对么？我......其实也这样认为，但不同的是，我不认为，需要退让、被同化的，应该是我们。”</p></p>

黄瓜看着谢神策，今晚第一次在眼中表现出惊奇。</p></p>

“黄瓜，诸国并立，这是个乱世，我为什么要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想法，去成全别人？而且还是一帮并不怎么样的人。我如果有能力，完全可以取代他们，做一些事情。”</p></p>

“我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小侯爷就好。不需要爵位的那种。每天能有三五狗腿子随我逗狗溜鹰调戏大姑娘就挺满足，没那么多的想法。但现实是残酷的啊，我并不能如愿的生活。”</p></p>

“我不能按照自己想的活下去，又不想按照他们给我的路子活，所以.......就只能打破一些桎梏。”</p></p>

“我要活的率性，然而他们都说什么教法礼仪，他们不做，不敢做，于是也不让我做。所以我想要打破。”</p></p>

“我想吃穿自然，然而我的每一文钱每一粒米上，都有被压榨来的别人的血汗，这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我想要打破。”</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