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自作自受（1/2）

京城，司徒府。

天已经大亮，可是整个司徒府却像是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气氛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所有的下人皆是小心谨慎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几乎是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房间之中弥漫着药草的味道，其中还搀杂着血腥味，大夫不断的将染了血的锦缎拿出去，整个房间里的气氛让人感觉到压抑的可怕。看着那伤处，大夫都忍不住的颤抖，眼眸之中既是有着几分不忍，更多的却是为自己的担忧。

昨晚司徒鑫被人在仙客来的后院发现，而他却是瘫倒在地上，而且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血给染透。下人立刻的叫来大夫，可是司徒鑫却是把所有的人都呵退，不准许任何的人靠近，最后还是在素云的劝说之下，这才让这唯一信得过的大夫查看。可是，如今这大夫真是恨不得自己昨晚没有来这司徒府，他万万没有想到，司徒鑫的伤处竟然会是在那个地方。

司徒鑫作为男人的象征被利器齐根切断，堂堂的一品商爵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大夫真的担心自己因为知道了太多而会被灭口。

“大夫，情况如何？”

素云的脸上满是担忧，她紧紧地握着两只手，看着大夫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忙碌，这才上前轻轻的询问出声。视线不安的打量了一下躺在床榻之上的南宫瑾，此时他正双眸紧闭，脸色一片惨白，似乎已经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只怕是……唉……”

大夫摇了摇头，却是一阵语塞，剩下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他这给司徒鑫清理伤口，直接便看到的断掉的某个部位在他的裤裆里，这种情况之下，他实在是难以回天。而且，这一刀下去的快准狠，将司徒鑫的突出部位尽数的切掉，如今的司徒鑫跟那些太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是阉割的程度更深一些，如今司徒鑫身体还算是健硕，只怕过些日子司徒鑫的身体也会会发生些变化了。

素云的心中一颤，视线再次的看向了司徒鑫，脸上的担忧又深了一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会被人给伤成了这副模样。昨天司徒鑫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素云并不清楚，只是她却是知道昨天南宫铭来过了，如今司徒鑫的情况肯定跟南宫铭脱不了干系。

“砰砰砰……”

“让我进去！”

剧烈的拍门声响起，随即而来的便是司徒王氏的喊声。她刚刚听闻了司徒鑫受伤的消息，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直接的冲到了司徒鑫的住处。心中的担忧跟怒意不断的攀升，司徒王氏感觉自己作为婆婆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司徒鑫昨晚被人发现身受重伤，可是竟然没有任何人来通知自己，看来自己确实是给了这个素云太多的权利了，让她都敢自作主张了！

素云的心中一颤，而床榻之上的司徒鑫虽然是未曾睁开眼睛，却是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他已经听到了这拍门的声音。素云对着大夫点头示意了一下，立刻的小跑到了门口，伸手将那门给打开。只是一开门，素云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让她觉得自己的脸颊顿时麻木。

“啪……”

“贱蹄子，你这是无法无天了吗！”

一声脆响，司徒王氏的手都被打的生疼，她咬牙切齿的开口，恨恨的看着素云，心中的愤怒却是难以排解。素云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将司徒鑫受伤的消息隐瞒，直到今天早上自己听到了消息才能过来。要知道，司徒家就司徒鑫这一根独苗，若是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司徒府也就后继无人了。

这一巴掌打的极狠，让素云的大脑都有一瞬间的发懵，脸颊麻木的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知觉，但是随后那麻木却是变为了火热，脸颊的刺痛不断的袭来，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啃噬一般。视线渐渐的恢复了焦距，素云看着眼前盛怒的司徒王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给我滚开……”

没有心思再去搭理素云，司徒王氏直接带着人向着房间里走去，看着司徒王氏身后的侍女，素云的心中一惊，顾不得脸颊的疼痛跟司徒王氏的震怒，直接的伸开了胳膊挡在了门口。

“你敢拦我？反了你了！”

司徒王氏一愣，顿时一阵血气上涌，只觉得一阵怒意直冲头顶。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素云，扬声反问，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在抽搐。

“夫人，大夫正在给少爷诊治，您只能一个人进去。”

素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能够平稳，她看着司徒王氏毫不退让的开了口，只是眼神之中却是带着丝丝的祈求。司徒鑫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够宣扬出去，若是让这么多人都进了屋子，事情就麻烦了。

司徒王氏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素云的阻拦让她恨不得直接让下人把素云给拖走。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司徒鑫的关心却是胜过了所有的东西。她恨恨的咬牙，愤怒的瞪了素云一眼，如今为了司徒鑫，自己就暂且忍下，等到司徒鑫康复之后，自己必然会好好的收拾这个贱蹄子！

“你们都退下！”

司徒王氏拂袖，对着身后的下人们吩咐了一声，举步上前。素云的心中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立刻的让到了一旁，她感觉到了司徒王氏那愤怒的视线，只是她却未再解释什么，看着司徒王氏踏入了房间，素云立刻的将房间的大门给闭上。

“鑫，儿子！”

一进门，司徒王氏便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顿时她的心便被紧紧地揪了起来。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颤抖，她快步的上前走到了床榻旁边，只觉得那血腥味又浓了一分，而且其中还搀杂着苦涩的药味，而床榻之上的司徒鑫此时正眉头紧皱，脸色一片惨白。

“大夫，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司徒鑫这般模样，司徒王氏的心中一颤，立刻的转头看向了床榻一旁的大夫。转头的瞬间，视线触及到了被丢弃在一旁的那些染血的锦缎，顿时司徒王氏便是一阵眩晕。流了这么多的血，司徒鑫这次是受伤了吗？那他的伤，是在什么地方？

大夫的嘴巴动了动，心中却是一阵胆怯，司徒鑫的伤在那个地方，他要如何才能够说的出口。只是看到大夫这般犹豫的样子，司徒王氏的心中越发的着急，再也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声音不由得也加大了几分，“你快说啊，他伤在哪里了？”

“啊……”

嘈杂而又吵闹的声音落入了司徒鑫的耳中，让他觉得一阵烦乱，意识渐渐地恢复，身体的疼痛却是让他在睁开眼睛之前便率先的痛呼出声。下身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司徒鑫觉得自己就快要背过气去，他想要动一下身子，可是小腹连带着大腿似乎都一直在跳跃，那种锥心的疼痛，让他的全身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忍不住的便是倒吸了几口凉气。

“鑫，鑫啊，你醒了。告诉娘，你是哪里伤到了？”

听到了司徒鑫的声音，司徒王氏立刻的扑到了床榻旁边，关切的看着司徒鑫开了口，却是不敢随意的去触碰司徒鑫的身子。毕竟如今司徒鑫的伤处在什么地方她并不清楚，她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会弄疼了司徒鑫，只是心中的焦急却是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

司徒王氏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的钻入了司徒鑫的耳朵，她的询问却是将司徒鑫昨晚的经历撤入了司徒鑫的脑海。夜色跟南宫瑾那般冰冷的神色，还有匕首刺破自己皮肉的疼痛，想到这一点，司徒鑫的下身忍不住的又是抽痛了一下，那感觉是那样的清晰，根本就挥之不去。

心中突然的一怔，想到昨晚南宫瑾说出的那冰冷的两个字，又想到夜色的所作所为，司徒鑫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再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立刻挣扎着起身，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身下。心中一片慌乱跟焦躁，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疼，可是那个部位，他根本就感受不到，实际上从苏伊霖给他下了“再不抬头”之后那个部位的存在感便很低，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下身疼得几乎是要麻木，迫切的需要确认一下那里是不是还在。

只是，他刚刚挣扎着起身，素云便立刻扑过来抱住了司徒鑫的身子，阻止了他的动作。

“公子，你快些躺下，不要动……伤口，伤口会裂开的……”

素云咬了咬牙，用力的抱住了司徒鑫，还是开了口。只是说话的瞬间，她的眼泪却是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司徒鑫是这般骄傲的一个人，之前他是被苏伊霖下了药，自己还能够求得苏伊霖拿解药来应对一下，可是如今他的那处直接被人齐根切断，司徒鑫要如何才能够承受的了啊！

“放开……放开我……”

司徒鑫用力的挣扎着，却是无奈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气，因为失血过多，如今的情绪又太过于激动，他的大脑又是一阵眩晕。感觉到司徒鑫已经没有了力气，素云立刻的扶着他躺下，而一旁的司徒王氏脸色却是又暗了几分。

“啪！”

“说，鑫到底是伤到什么地方了！”

司徒王氏将素云一把扯了过来，又是毫不客气的甩了她一个巴掌，焦急的开了口。素云抬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脸颊，另一只手却是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这，已经是她今天早上第二次挨打了！

“伤在阳根，公子如今已经跟宫中的太监无异。”

素云咬牙，突然之间的抬起头看向了司徒王氏，声音也是降了几个温度。看着司徒王氏那呆滞的模样，素云的心中生出了几分报复的快感。既然司徒王氏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那自己也不需要再小心的掩饰了，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太监，而且还是司徒府的独苗，不知道司徒王氏会做何感想。

脑海之中顿时一阵空白，司徒王氏的身体忍不住的踉跄了一下，她再次的抬起了头，对着素云怒目而视，扬起手来便是又要打素云耳光。

“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

司徒王氏厉声的开口，声音听起来尖锐而且刺耳，只是这一次素云没有再老老实实的挨打，她早就料到了司徒王氏的动作，直接的抬手拦下了司徒王氏的胳膊，声音仍旧是平稳而又冰冷。

“我没有胡说，大夫就在这里，你大可以问他。”

对着素云那般平稳的没有任何波澜的视线，司徒王氏的心一点一点的坠了下去，身体忍不住的开始颤抖，她再次的看着床榻之上脸色惨白的司徒鑫，却是发觉他正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露在外面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苍白的手上青筋暴起，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你胡说……胡说，不可能的……你一定是胡说的！”

司徒王氏不断的摇头，眼泪却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因为她的动作，原本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发丝有了些许的松动，看起来有了几分凌乱。素云冷冷的望着她，并不开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若是以往，看着司徒王氏这般痛心疾首的样子，自己作为一个儿媳妇，自然是会好生的安抚劝慰一番，但是今天素云才是真正的明白，无论自己做多少，在司徒王氏的心中，自己始终都是一个贱蹄子！

她从未将自己看在眼中，即便是让自己暂代司徒府的掌家之权，也只不过是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她对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自己做多少的努力都是白费！所以，素云也不想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冷屁股。之前素云还会担心，如果司徒王氏再让别的女子进府，自己在司徒府的日子会不好过。可是，如今司徒鑫已经成为了太监，还有谁家的女子愿意嫁过来守活寡呢？更何况，家丑不可外扬，司徒府这般的重视自己的脸面，司徒王氏也断然不敢再想让司徒鑫娶亲的事情了。

“鑫，你告诉娘，那个贱蹄子是骗人的，你让娘看看你的身子，让娘看看……”

司徒王氏的心中一阵慌乱，再次的扑到了司徒鑫的床榻旁边，说话间已经是在拉扯着司徒鑫身上的被子。她要如何才能够相信素云说的话，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一直以来都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竟然是伤成了那个样子。她不敢心，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素云在一旁看着司徒王氏这般疯狂的模样，视线落在脸色苍白的司徒鑫身上，心中不免是生出了一阵心疼。此时司徒鑫紧紧地闭着眼睛，脸上的肌肉却是有着些许的抽搐，足以见得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挣扎。出了这种事情，最为痛苦的便是司徒鑫本人，可是司徒王氏竟然还这般的吵闹。有这样的娘亲，也难怪司徒鑫会愿意留在荣城而不回京城。

说话间，司徒王氏已经是拉扯住了司徒鑫身上的锦被，司徒鑫即便是用力的反抗，但是失血过多的他本就全身无力，他的力气根本就没有办法跟如今已经几乎是陷入疯狂的司徒王氏相比。

“滚！”

突然之间的一声暴喝，像是用尽了司徒鑫所有的力气，他的怒气已经是到达了顶峰，即便是如今身体虚弱无力，可是这声音却是让守在门外的下人们都忍不住抖了一下。司徒王氏直接的跌坐在了地上，视线却是一直盯着司徒鑫身体的某处，那里洁白的亵裤上印着点点殷虹，而衣料也都软塌塌的凹陷了下去，这种情况出现在女子身上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出现在男子的身上……

大脑不由得又是一阵眩晕，司徒王氏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直接的背过了气去。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司徒府后继无人了……

“大夫……”

素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大夫，司徒王氏昏倒在这里虽然是安静了，但是却也不能够任由她这样瘫倒。大夫轻轻的点了点头，从药箱之中拿出了银针，认命的去替司徒王氏诊治。他现在当真是后悔，来司徒府这一趟虽然不知道能赚到多少银子，但是他却是觉得自己实在是折寿啊！

司徒鑫的脸色仍旧是惨白，却是因为怒意而染上了几分红晕，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呼吸无比的粗重，因为刚才的激动他的大脑现在明显的眩晕，此时意识已经是处在了迷离的状态。屋子里好不容易安静，只能够听到众人的呼吸声，素云轻轻上前，将那被司徒王氏掀开的锦被捡起，小心翼翼地盖在司徒鑫的身上。只是，她的视线却是不自觉的落在了司徒鑫的某处，心中不免溢出了一分怪异的感觉。

丞相府，苏伊霖一夜好眠，加上早上的温情，心情无比的欢畅。因为苏伊霖的求情，南宫瑾并没有再处罚任何的人，却是让小白这一只大尾巴猴心中郁闷不已，只是碍于南宫瑾在场，所以不敢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吃过早饭，苏伊霖搬了一个摇椅放在院子之中的树下，捧着一本医书舒舒服服的看了起来。过了太长时间忙碌的生活，已经有太久没能这么惬意了，想到今天早上南宫瑾对自己说的话，苏伊霖的唇角便惹不住的向上勾起。南宫瑾让自己好好的休息，只等着成亲，苏伊霖不由得幻想自己今后的日子，是不是就要在府里做一个米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