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木坤之死(1/2)
<!--go--> 木坤顶着一张猪头脸,如果不是声音还是他的,根本无人认出他的身份。
木坤径直走到老爷子的书桌前,凝着阴恶的视线,瞪着老爷子,“木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除了我,没有人能继承,爹,你老糊涂了,越活越回去了,竟分不清家人与外人,我在这里就告诉你,就算那个襄王妃是你的孙女,她也一样没资格继承家业!”
“你……你怎么回来了,还弄成这个鬼样子,木坤,你到底想干什么!”木爷子气的发抖,恨不能拍碎了桌子。
木清扬也冲了过来,“爹,你这脸怎么了,这两天你去哪了?”毕竟是他老子,怎能一点不关心呢!只是木坤整天神出鬼没,连他这个儿子,都不知他去了哪儿。
木坤不理会他们的逼问,只盯着木老爷子,又说了一遍,“家主的印鉴在哪,还有木家所有的契约,你都放哪去了,在你的书房,还是京城的银号里存着?到底在哪,赶快拿给我!”
他今天回到这里,就是为了卷银子走人,只要有钱,有银子,大不了他再换一个地方混,比如燕国,比如苍澜,总之,京城是待不下去了,他也管不了假唐昊该如何,现在又弄成这个鬼样子,他得想办法驱毒才行!
“逆子!”木老爷子嚯的站起来,扬起拐棍就在打他。
木坤一把抓住挥过来的拐棍,抢了过来,再狠狠的丢开。
木清扬大惊失色,一个健步冲上去,及时扶住了老爷子,冲木坤吼道:“爹,你这是要干什么?他是你爹,是我爷爷,你怎敢对他对手!”
木坤看着木清扬的眼神,已没了父亲的感情,“不是我要干什么,是这个老东西,他想干什么,留着百年基业,要给一个外姓人,他老糊涂了,有我木坤在一日,就断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知道老爷子不会把东西交给他,木坤干脆不问他,自己去翻找。
他还没老到不可以再有孩子,所以,木清扬这个儿子,如果不肯帮他,那么,不要他也罢。
眼见木坤将屋子翻的乱七八糟,瓷器投件碎了一地,简直像要拆房子似的。
木老爷子气的都快喘不气了,“住手,快住手,你这逆子,还不快手,清扬,快拉着他,他疯了,他疯了!”
木清扬只顾扶着他了,哪腾出手来阻拦木坤。
外面的管家跟几个家仆,听见书房的动静,大着胆子闯了进来,可一见屋里的场暗,他们也愣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他抓住,赶紧把他抓住了,”木老爷子又着急的吼道。
“哦,是是是。”
管家领着那几个人,刚要靠近木坤身边,就被他一掌挥开。
木坤是是有内功的,他这一挥,力度可不小,把那几人挥的摔倒在地。
木老爷子见此情景,气晕了,扬着拐棍,挣开木清扬,几步上前,拐棍对着木坤便要敲下去。
木坤像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猛的一回身,抓住了老爷子的拐棍,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如毒蛇似的瞪着他,“你想杀手杀了你儿子吗?你为了一个外人,连儿子都要杀了,果真是鬼迷心窍!”
他抓的太紧,老爷子抽了几下没有抽出来。他的体力哪能跟木坤相比,木坤这样抓着,老人家的身子晃的厉害,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木清扬感觉自己快疯了,他扑上去,抱住老爷子抓拐棍的那只手,愤恨的瞪着木坤,“爹,你快放手,爷爷身子不好,禁不住你的掌力,爹,你快放手啊!”
“放?我为什么要放,他都要杀我了,你也是,你们都想我死,哈哈,可我偏不死,你们都死了,我也不会死,”木坤像疯了一样,放肆大笑,配上那张猪头似的脸,这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着很搞笑呢。
木清扬可没心思笑话他爹,眼见木坤不肯放手,情急之下,他也没武器可用,干脆扑上去,狠狠的一口,狠在木坤的手臂上。
“啊,你居然敢咬我,”木坤捂着流血的手臂,恶狠狠的瞪着木清扬。
此时的木坤,差不多已经疯了,接二连三的失败,皇后也死了,宫中的布局,肯定也被那个女人端掉了。假唐昊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帮他,皇后死,他死,正合了假太子的意,这世上除了一个上官芸儿,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棋错一着,满盘皆输,输的一败涂地。
为今之计,他非走不可。
对,拿了家产,他要离开京城,离开京城。
木坤像着了魔一样,自言自语,又开始翻找,不管其他人,不管他亲爹,他亲儿子,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钱。
忽然,他想起书房里头藏了银子,好几箱,那是用来供春季收粮用的银子,为了防止急用的时候,取不出来,木清扬一向是提早备着。
木坤想到那些银子,眼睛泛出了绿光,他一把拂开木清扬,但再往前,书桌被木老爷子拦住了。
这时,被他打伤的家仆,也赶紧上前阻拦。
一堆人挤到了一块,木清扬情急之下,一把抱住木坤的后背。
几个人拉扯之间,也不知谁撞倒了谁,谁推了谁,木清扬用了大力之下,竟一下将木坤扑倒在地。
这一扑,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把木坤制住了。
可是在他爬起来之后,却看见木坤嘴巴大张着,眼睛也睁的老大,死死盯着房梁。
突然管家喊了一声,“血,好多黑色的血!”
木清扬一哆嗦,没站起来,又坐回地上,手上一阵刺痛,抬起一看,竟是先前木坤摔碎的瓷器,不光是他的手,这地上,到处都是瓷器碎渣。
木清扬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是管家扑过去,刚要伸手去扶木坤,老爷子突然喝止,“别碰,他的血是黑的,那是中毒了,快去请个郎中来,清扬?清扬啊,你赶紧起来,找人拿些手套来,再把你爹抬回屋去!”
“是是,老奴这就去,”老管家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推开一个小仆,就往外跑。
木清扬被老爷子一吼,也回过神来,抖着手站起来,本想找手套,可是哪里有啊,在屋里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好一会,最后还是一个小仆匆匆跑去拿了好些手套,又弄了床棉被。
因为木坤身上的血有毒,没人敢去探他的鼻息。
这样一折腾,等到郎中赶过来,一探脉搏,语出惊人,“人早断气了,两位节哀吧!”
木老爷子腿一软,一屁股摔进身后的椅子上。
木清扬呆呆的看着床上早已没有生气的人,再看看自己的手,他亲手杀了他亲爹吗?
这个想法,令木清扬感到害怕,他不能接受,他怎能做出弑父这种事情来呢?
老郎中叹了口气,将被子盖过木坤的头顶,起身对这一老一少,说道:“二老爷子是死于中毒,他身后的瓷器渣,刺的太深,毒进入血液太快,不然的话,他还能再熬一两日。”
木清扬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是说,我爹他中毒的吗?他中了什么毒?难道不没有解吗?”这老郎中没有提到可以解毒,他可惜的只是木坤还有一两日的生命。
“没有,剧老夫观察,二老爷身上中的,是一种毒物,类似蛇毒,但比蛇毒厉害,他活动的越多,心情越是暴躁,气血逆行,这毒便在他体作用的越快,总之,你们节哀吧,他已气绝身亡了,”老郎中说完,便收拾了药匣子,在管家的引领下,出了木家。
木老爷子坐在那,老泪纵横,“罢了,罢了,差人去办丧事吧,对外,只说他暴病而亡,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还有你们,也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们心里也是清楚的,如果谁出去胡言乱语,木氏祠堂的家法,在那搁着呢!”
剩下的几个仆人,已及刚刚回来的老管家,慌忙跪下,带头说道:“您老放心,奴才们知道轻重,今日什么也没看见,他们几个要是谁敢胡说,不用老爷动手,老奴一定先废了他们!”
“行了,都下去吧,把门关上,”木老爷子疲惫的摆摆手。
老管家带着人撤了下去,屋里只剩祖孙两人,以及躺在那里,没了生命迹象的木坤。
恐怕他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想明白,一身将命运攥在手里的人,今日怎么载在自己的手上了。
要知道,这满地的碎瓷片,都是他自己扔的,如今把自己的命搭在上头了,能怪谁?
木老爷子从书桌里,抽出搁置许久未用的烟杆子。眯着眼,装进烟草丝,靠近烛光点燃了。
长久未用,烟杆一吸,浓烟把他眼泪都呛出来了。
抬手敲了敲烟杆儿,老人家知道这个孙儿心里有了一道坎儿,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清扬啊,你爹这事不怪你,爷爷一直都看着,真的不怨你,你爹他咎由自取,连大夫都说了,即便没有你这一推,他也活不了两天,你又何需自责!”
木清扬愣愣的跪在床前,半响没说话。
房间里安静极了,木坤的尸身躺在那,这样的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行了,事已至此,你赶紧去准备吧,丧事不见礼,只通知族里的人,再去订口棺材,”木老爷子见他还是不动,急着站起来,提着拐棍的手,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爷爷,你让我静一静,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想好好理一理,”木清扬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孙子颓废的模样,老爷子也是很心疼。
再看看躺在那儿的木坤,说到底也是他的儿子,不管他做了什么孽,终究是他的骨血。
木清扬离开之后,老爷子捂着胸口,狠狠的倒进椅子里,“唉,作孽,全是作孽,你既种下了因,现在便有了果,这是你欠他们的,坤儿啊,到了下面,见到你娘,记得要跪在你娘面前,好好的跟她忏悔!”
木氏家的二老爷突然病逝,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但是肯来他们家,给木坤上柱香的人,却寥寥无几。
如今的木家,风光不在。
贤妃没了,生意又被襄王妃抢了,这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
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进了,太子府跟襄王府。
太子府里,夙昱站在窗台边,看着初露新芽的杏树,过了许久,他呵笑了一声,再然后,便是仰天大笑。
上官芸儿端着参汤进来,见他笑成这样,郁结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娇柔的笑道:“殿下有什么高兴事,不防说与妾身听听。”
夙昱转过身,走到上官芸儿身边,一把揽住她的纤腰,邪魅的笑着,挑起她的下巴,戏言道:“我的高兴事,便是能与你长长久久的厮守,芸儿,如果我们想长长久久的厮守,就不能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眼下木坤已死,皇后也死了,他们都死了,我才会安全,你说对吗?”
“你说什么?母后死了?”上官芸儿手里的参汤掉在地上,“这是什么时候的确事,我们离开的时候,母皇不还是好好的吗?”
“嘘!”夙昱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唇上,“此事,宫里没有把消息传出来,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她想杀襄王妃,你认为那个女人,能败在皇后手上吗?她俩交锋,必死其一!”
夙昱笑容很深,深的叫人看不清他心里真正的情绪,尤其是此刻,房间里光线昏暗,更是叫人捉摸不透他话里更深的一层含意。
上官芸儿如今就是个被爱情充昏头脑的女人,她现在眼里除了风流倜傥的夙昱,再也看不见旁人,否则又怎能听不出他话里有话,还不光是一层意思。
“襄王妃那个女人,的确有几分本事,你还是少惹她为妙,咱们过几天安生日子,这样不好吗?”她心里想说的,还不止这些。如果不是怕惹人怀疑,她真想让夙昱将府里那些姬妾都遣散了,特别是那个舒良娣,今日总是在她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让本就不太放心的上官芸儿,更担心了。
都说世上的男子,都是性本色,夙昱守着一府的美人,难保他不动心,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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