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物归原主 下 (含答谢书友支持俺新书的加更)(2/2)
如何才能保得镇国公府屹立不倒,就算宏宣帝有所猜疑,也绝对不会像对待宁远侯府一样对待他们,就是贺宁馨这一阵子一直在盘算的问题。
这天晚上,简飞扬回来的倒是早一些,跟贺宁馨一起吃了晚饭,小子言好几天没有看见爹爹了,高兴得赖在简飞扬腿上不下来,直到夜深他趴在简飞扬身上睡着了才被简飞扬和贺宁馨一起送回他自己屋里去了。
小子言睡了,夫妇俩才有了好好说话的机会。
简飞扬从净房里出来,看见贺宁馨若有所思地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盯在书上,却半天也没有翻一页,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明显不在看书的样子。
简飞扬坐到床上,将书本从贺宁馨手里抽走。
贺宁馨还是呆呆地两手微微上扬,手捧着书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书已经不在手里了。
简飞扬失笑轻轻地唤了贺宁馨一声。
贺宁馨猛地回过神来,抬头便看见简飞扬大大的笑脸,吃了一惊,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嗔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打个招呼。”
简飞扬举着手里的书,道:“书都被我抽走了,还说我没有打招呼?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贺宁馨看着简飞扬将外袍脱了,拉开淡牙色的薄被子躺了下来,便问他:“银子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知道宏宣帝最近将这事给文渊阁的阁臣们在议简飞扬是文渊阁临时行走,也列席了这些文臣们的廷议。
听了贺宁馨的问话,简飞扬苦笑着道:“明儿我就去向圣上辞了这文渊阁行走的职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些文臣每句话都要分作几半说,唧唧歪歪,引经据典,听得人好不头疼。我宁愿圣上派我去安郡王那里,跟着缇骑出去走街串巷去。”满腹牢骚。
贺宁馨笑了笑,道:“也好。明儿你就辞了吧。那些文臣本就如此,并不是针对你。”
简飞扬斜着眼睛看贺宁馨:“你说真的?——我可当真了哈。早就受不了了。就怕你不许,所以硬着头皮在那里跟他们打交道。”
贺宁馨啐了简飞扬一口道:“你别把什么事都推到我头上。明明都是你自己拿的主意,末了还要拿我作筏子,这空头情我可不领!”
简飞扬跟着笑了两声,撇了撇嘴,道:“这些人议了这么多天,也没人说出个章程。要我说每个官儿吐出点儿吞的私货,就够去倭国买粮了。——哪还用议上这么多天?”
贺宁馨含笑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你们这些做武将的,每次打仗,能捞到多少好处,不用我说了吧?那些文臣捞一辈子,大概也没有武将们打一次仗捞的多。”
简飞扬倒是不以为然:“当兵打仗,那富贵是拎着脑袋换来的。跟这些文臣坐在那里信口开河可不一样。”活着,才有富贵可享。死了,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贺宁馨知道简飞扬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这些事,说起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执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便换了话题,问简飞扬:“宫里面最近怎么样?上次圣上说,大皇子妃有了孕,就要立太子,怎么如今倒是悄没声息了?”
简飞扬闭了眼,道:“圣上立谁都行。反正都是他的儿子,不该我们管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打听。”
贺宁馨有些讪讪地,嘀咕道:“我不过是好奇,白问问而已………”脸上有些过不去。
简飞扬嘴角微翘,突然一伸手,将贺宁馨抱入了怀里,大手紧接着就顺着他熟悉的曲线,往上面攀升。
第二天,简飞扬一脸神清气足地起床练剑,又去小子言屋里跟他玩了会儿,才上朝去。
贺宁馨昨晚被简飞扬闹了一夜,未免走了困。
早上白茶和红茶过来收拾屋子。红茶去净房转了一圈,将里面用了的残水拎出来,又使了个小丫鬟进来,拿着抹布在净房里擦拭。
白茶铺床的时候,在床角最里面翻出一件揉得皱巴巴,如咸菜一样的袍子,琢磨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夫人一件肉桂色蝉翼纱的长衫,不由大奇,拿着问从净房走出来的红茶:“这件衫子怎么在这里?”
红茶接过来看了看,悄悄地道:“夫人不是说这衫子太透,不能穿吗?怎么跑到床上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明白过来,脸上一红,又忍不住笑了,最近有些紧张-不安的心里才放松下来。
她们俩是服侍夫人内务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国公爷这一阵子,都没有跟夫人在一起过。
她们虽是年轻丫鬟,可也知道老爷不去夫人房里就证明夫人失宠了。她们的国公爷没有通房妾室,虽然日日都跟夫人睡在一起,可是这有好一阵子,夫人的床上都没有换洗过了。她们也暗暗担心,以为国公爷是腻了夫人,生怕过不久,府里头就多出些别的女人来。
如今见到这件皱巴巴的长衫还有床上刚换下来的单子,两个人都喜气洋洋的,亲自抱了出去,让婆子拿去浣衣院去清洗。
那些婆子见了,也都喜气洋洋起来。
她们是夫人的人,只有夫人受宠,她们才有地位。
贺宁馨坐在外屋,故意装作没有看见自己屋里婆子丫鬟的样子低了头喝茶。
早上理完事之后,贺宁馨回到自己的屋里,将半匹天水碧装在一个螺钿嵌珐琅的红木抬盒里又到自己装首饰的箱笼里翻寻起来。
白茶见了,忙叫了青茶过来,道:“你不是管着夫人的首饰箱笼?夫人在找东西呢,你快过去看看。”
青茶来到内室,给贺宁馨行礼问道:“夫人在找什么?——让奴婢来吧。”
贺宁馨抬起身,苦笑道:“也好。你帮我寻一幅头面,再加几样吉利物出来就行了。”
青茶点点头,在箱笼里看了看,取了一幅赤金嵌珠点翠的头面,一个赤金镶白玉双喜如意和一个子孙万代金葫芦出来,问贺宁馨:“这些如何?”
贺宁馨一一看过去,只觉得比自己挑得还要合心意,笑着连连点头,道:“寻个盒子里包了放进去吧。—要给我的契女添妆用的。”
青茶寻了个长长的绒布楠木盒子出来,将首饰一一摆进去。知道贺宁馨看重裴谦谦又道:“夫人的那套绿翡首饰,倒是太贵重了,拿去送给裴姑娘不合适。不然照着打一套,也是上好的。”
贺宁馨笑了笑。那套首饰,是许夫人传下来的,传女不传子。她当然要传给贺宁馨的亲生女儿,而不是裴谦谦。
贺宁馨等青茶将首饰包好了,便让她和先前的天水碧一起,都放到抬盒里。
“你出去守着,我要睡一会儿。”贺宁馨吩咐道。
青茶福了一福,出去传了话,和白茶一起守在外屋,不让人进来打扰贺宁馨。
贺宁馨便闪身进了自己的须弥福地。
她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还是要将《百草集》拿出来,送给裴家。
裴家不知为何,若是生儿子没事,生女儿的话,却容易从胎里带些毛病出来。虽然不是每个女儿都如此,但是一旦摊上,就容易活不她的前身裴舒凡便是如此。
而这个《百草集》里,有一味药方,加上“佐使”二药,便可以根治裴家姑娘的这类顽疾。
贺宁馨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本医书,也是当年在裴舒芬的琅缳洞天里见到那本,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裴舒芬明明有方子,却没有拿出来救自己这个姐姐………………
不过想想裴舒芬做出来的诸多“灵药”,贺宁馨也不确信,当年自己是否就能心甘情愿地吃下她的药,又或者吃了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有诸多的麻烦不适出来。
贺宁馨叹了口气,起身到须弥福地楼下的药圃里,连土挖了几味主药出来,打算和那本医书一起,送给裴老太爷裴立省。到时候只要跟他说明,这里面的药方,都是只有“君臣”,没有“佐使”,让他们想法子找名医,去补上缺憾就行了。
当然,也必须跟裴老太爷说明白,这里面的药方,多有逆天之方,最好一个一个地拿出去让人参详,切不可全部拿出来,便是怀璧其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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