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瓮中捉刀(2/2)
虾皮手捧鱿鱼干,没头没脑挨在门口。谢皎反问道:“郑兄,你掺和什么?”
“主持公道。”郑子虚信誓旦旦。
穷蛇嘲道:“你老人家也跟‘公道’二字沾边?”手下料匠蒙他提醒,纷纷吆喝:“你有公道,先给咱们结了薪饷!”
郑子虚不言语了,仇大将吼道:“毛毛躁躁,一群活猴!”庞蒲勒与郑宦官臭味相投,拉他背书,好与谢皎交涉,谁料被穷蛇三言两语断去一臂。
说话间,谢皎抽出匕首,径自走向徐覆罗,嘣的划断他手腕处结绳。
徐覆罗两臂酸软,很吃了一番苦楚。他正想叫她解开缠口布,猛地向前一跌,膝腿磨地,直给谢皎使劲拖出好大一步。
她神色自若,擒抓徐覆罗右手,疾走疾说:“一只手赔罪,没人反对,那我就砍了。”
他大惊失色,叵耐挣脱不得,没等众人反应,右手便被她啪的按上吃饭小桌。谢皎高举匕首,冷光骤闪,当即嗤一声落下。
“不要手,赔钱!”庞蒲勒脱口惊呼。
……
……
徐覆罗泪眼汪汪,虚脱汗下,匕首钉在指缝之间,刃尖锋利逼人。
谢皎扭过头,虎视眈眈,反手拔刀直指庞蒲勒:“好!既已说定,谁再改口,我砍他右手下酒。多少钱,你开个价!”
嘴上不饶人,手头也不含糊。她一边威胁对方,刀法利索,嘣嘣两下割断徐覆罗的绑口布和缠腿结。
小虾皮躲在仇大将目盲之隅,给那浑身青痕交错的胖头鳖扔去一件衣裳。多宝起了玩心,抓接在手,待见穷蛇眼色威严,这才老实地丢给徐覆罗。
庞蒲勒心念陡转,钱可通神,她身家几何,郑子虚了如指掌。包袱岂是白窃?便是亲妈,郑子虚也能画押卖了,何况谢皎一介路人。
坏就坏在,这女人难任欺侮。皇城司撑腰,犯之后患无穷,否则也不必大费周章诈她一把刀,索性夺了就是。
大胡子蓄势待发,谢皎高声道:“莫非是四十贯?庞老板颖悟绝伦,真乃腹里虫。你怎么知道我行囊里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好有四十贯?日思夜想惦记到下辈子了吧!”
庞蒲勒恬不为意地张开五指,称道:“多虑了,我非圣女,哪会神仙妙算?按我明教律法,五十贯,恩怨两宽!”
诸人一片咋舌,雅骨咧嘴笑了笑,心道:“我值五十贯,还捞个‘圣女’头衔。”
“五十贯?”谢皎皱眉。
“赔不起?”庞蒲勒料定她赔不起,“那就上岸见官,叫这色中恶鬼吃点苦头吧。”
谢皎拆解行囊,取出从丑婆婆药馆所换的一沓钱引票子。
她甩手丢上桌面,坦白道:“实不相瞒,敝人出趟公差,全副盘缠至多四十贯。一滴血,一滴汗,皆是豁命所得。况非现银,你得下船去钱庄换。开口便称五十贯,想也明白我一时周转不开。喂,郑转运!”
谢皎拉郑子虚下水,“江湖救急,添我十贯!”
仇大将撺掇:“救急不救穷,小老弟,你意下如何?”他吃了被郑子虚遗弃的亏,乐见其割肉放血。
郑子虚拒得斩钉截铁:“老哥说笑话,郑某积蓄皆在陶朱钱庄,手里莫说现银,连交子票也没得一张。我若真有几颗碎钱,何必吃这孤家寡人剑拔弩张的罪?”
穷蛇最恨别人瞧他不起,一听“救急不救穷”,对仇牛更增敌意。谢皎衣着清朴,尽出四十贯,算下血本捞人私了。庞蒲勒点头,沉沉道:“明早上岸,见官吧。”
“没个抵押么?”多宝出谋划策,“钱不够,你拿个值钱的东西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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