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为她而死（1/2）

顾桑晚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他。他为她，挡下了利箭入体之痛。

“齐瑾，齐瑾……”顾桑晚仿似六神无主，一声一声地呼唤着他。

兰逸尘把他背上插着的那根羽箭折断了一截，就要带他返回城中。他此刻神色凝重，双唇紧抿，并没说任何话。

他虽然一直都不喜欢齐瑾，一直把他当做对手，可他并不想让他死，尤其不想让他为顾桑晚而死。

兰逸尘要带齐瑾回城，却被他拒绝了。

齐瑾凝望着顾桑晚，那双明亮璀璨的眼眸里像是盛着一片瑰丽的星空一样。

他现在情形如何，他自己清楚。箭矢从他的后心穿入，又从他的前心穿出，他还能活吗？

不活了，死了也好。这样，就能解脱了。

解脱了，他就不用再为求而不得而苦恼；也不用再为看的见她却触摸不到她而孤独黯然神伤。

“我总算能为你做一件事了。”齐瑾看着她，灿若星辰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片动人的光芒。

顾桑晚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他并不是总算为她做了一件事，他是一直都在为她做着。

他不能死，她不想让他死。因为他是齐瑾啊，是当初把她从死神手中拉出来的那个人。他救活了她，他怎么能因为她而死去？

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此刻苍白如纸，唯独双眸里还折射出一片幽深的光芒。

齐瑾缓缓地抬起了手，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想要抓住顾桑晚。然而，他并没有。那只被抬起的手，就那样在空中、在她眼前颤抖着，仿佛不知哪一刻，就会陡然垂下，再也没了生息一样。

顾桑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将他冰冷的手抱在胸前。

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偏偏还听他说道：“我死了，就没人再惹你烦心，就没人再让你生气了。”

和他的手一样，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颤颤巍巍。

“不，不……”顾桑晚一边哭，一边摇头。

她不想让他死，一点都不想。

“之前是我不好，是我存了私心，想要把你藏起来，想要让你一辈子都不离开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到这里，又戛然而止了。

他的双眸凝望着她，又似乎像是透过她，看向了遥远的方向。

以前他心存执念，想不明白，如今都要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偷不来，也强求不来。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不能在以前就说服自己，不能让自己和自己的情感和谐共处，这才产生了执念，这才落到如今的地步。

他现在明白了，可再也没有机会了。

顾桑晚脸上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不停地落下。

齐瑾再次抬起手，颤颤巍巍地要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他的时间不多了，能为她做的，也仅限如此了。

顾桑晚却忽然抱住了他，一边哭，一边喊道：”你别死！你不能死！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别的地方的吗？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啊！”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嘶喊着，似乎想要借此宣泄掉心里所有的情绪。

然而，悲伤、无助、痛恨……种种激烈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像是一场暴风、像是一场海啸，卷天席地一般地向她袭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在其中一样。

此刻，她只知道，她不想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