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颜沫跟在了后面，还有些莫名。她到底是第一次来这赏花宴，虽然知道这宴席极为出名，可到底是不清楚，这其中是有些什么规则的。

还有什么惜花人？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颜兄！”颜沫正盯着自己手里的芍药花发呆呢，就听到身后有人唤了她一下。

京城当中姓颜的人家不多，而能够有机会到这个赏花宴来的呢，大概也就颜沫一个了，所以这一声颜兄，只能是喊她了。

颜沫回过头去，便看见了一个清风明月一般的男子。对，清风明月。

此人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袍，但不像是之前的颜沫那样，颇有些东施效颦的味道，反而当真穿出了一股书香卷气，一举一动也满满的都是风雅，在人群当中，极为显眼。

不过这样的人竟然叫住了颜沫，颜沫也是有些疑惑，无论前世今生，她都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颜兄，在下孙梓缪。”此人几步走到了颜沫的面前，对颜沫微微一揖。

孙梓缪！颜沫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暗芒。这人她确实是没见过，但是这名号嘛……就实在是响亮了。

孙梓缪，孙家大公子！他祖父是如今最受重视的内阁阁老，父亲是内阁大学士，真正的书香门第。

孙梓缪本身也是传奇人物，三岁能识千字，五岁就能作诗，今年更是以第一的名次，考进了清华书院，乃是整个京城都出了名的才子。

然而，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颜沫说上话？

颜沫本身看见他叫住了自己，就已经足够惊讶的了，此时听到了他的名号之后，就更加惊讶了。

“孙公子。”只是她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短暂的一瞬，便回过了神来，朝孙梓缪拱了拱手。

“颜兄客气了，小字燕西，颜兄唤我表字便可。”孙梓缪微微一笑，便站到了颜沫的身旁。颜沫闻言，倒是真的有些看不明白他了。

表字这个东西谁都有，但若不是亲近的人，一般是不会互通表字的。

这孙梓缪她第一次见，怎么上来就让她唤他的表字了？她有些个看不明白，不过面上倒是还好，只是对那孙梓缪轻声说道：“燕西。”

“颜兄这是被我吓到了吧？”孙梓缪倒也明白，他和颜沫看起来，完全就不是能够说上话的人，颜沫感觉到奇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诸位，前面便是女客所在的花厅了！赏花大典即刻开始，还请诸位做好准备！”

孙梓缪话说了一半，便被前面的轩辕逸给打断了，他倒也没有气恼，和颜沫对视一笑之后，由小厮领着，坐在了颜沫的身旁。

“这是要做什么？”

孙梓缪这突然的示好，确实是让颜沫有些奇怪，不过她倒也没有太过于纠结，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关注的东西，重生这个事情说出来别人也是不会信的，孙梓缪这样的门第的人，还能够对她有所图谋不成？

就算是有，颜沫也想不到，她有什么好值得图谋的。

所以被那轩辕逸打断了之后，她也没有继续去深究这个问题了。

“颜兄这是第一次来赏花宴吧？”

颜沫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了那孙梓缪。如今看来，孙梓缪的主动示好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她对于这些个事情，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之下，还能够给她解释一二。

“每年的赏花宴，都要选出一个花中君子。”孙梓缪抬手，指了一下女客所在的花厅。

这意思，便是这花中君子，是从女客当中选出。

“选一名惜花人。”说到惜花人的时候，他指了指他们所在的正厅。

逸王府的这个正厅做得很有意思，男客所在的正厅和女客所在的花厅，其实都是一个厅，只是中间用一个透明的，能够看见人影的屏风给隔断了，形成了两个厅。

大周朝民风开放，就是男女同游，也不会有些什么，不过这宴席摆成了这个样子，倒也有意思。

“进门的时候，无论男客还是女客，都会领到一枝花。”孙梓缪说着，便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山茶花。

山茶花是白色的，高洁清雅，倒是和他自己也有几分相似。

“大家以花为代号，到屏风前，展示才艺，用以选出惜花人和花中君子。女客那边选出惜花人，而男客这边，则是选出花中君子，因为皆是以花为代号，男客女客互不知晓对方何人，待到选出之后，再拉开屏风，由惜花人为花中君子，戴上万花之王的花冠，便是这赏花大典的全部了。”

颜沫微微挑眉，难怪那颜霓裳和颜君雅两个人这么重视今日的赏花宴了，原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来赏花宴的，都是这京城当中的青年才俊，家世都是一等一的，若是在这赏花宴上面露了脸，那么自己的名声，甚至是亲事……只怕都会增色不少！”

颜沫微微一勾唇，不置可否，这听着，倒是像极了那种联谊大会。

“只是这赏花宴最有意思的，就是那能够看见人影，却看不到人的样貌的透明屏风了。这屏风一挡，压根就不知道对面展示才艺的人什么模样。只能够凭着直觉去选。增加一些妙趣。”

“颜公子，孙公子，这是二位的花码。”有伶俐的小厮端上来了一个红木托盘，只是那托盘内，却只是装了两支白羽竹签。

颜沫挑眉，不明所以地看向了那孙梓缪。

“颜兄，这便是投出花中君子的花码了，一会颜兄若有欣赏的才艺，便可将这花码投出去。”

颜沫恍然大悟，这采用的就是匿名投票制，给的这个羽毛竹签，就是她的票，一会她喜欢哪个女子的表演，就将这竹签投出去，便算是给对方积累票数了。

果然，这边孙梓缪才说完，那头的轩辕逸就已经宣布赏花大典开始了。

历来赏花大典的习俗，都是从女客的那边开始，所以轩辕逸坐下了之后，便有人唱了名。

“姚黄仙子！”

姚黄是牡丹名品之一，而今日的宾客皆是以花儿为代号，女客称为仙子，而男客则是称为公子。

颜沫坐在了底下，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她倒是看不出来，那个轩辕逸还有这样的诗情画意，仙子公子？

“啧！”这位姚黄仙子，上来就高山流水的奏了一通琴，颜沫听着不过尔尔，倒是有些困了。

“少爷。”那一直在颜沫身旁，乖巧的端茶递水的灵铃，忽地凑到了颜沫耳边，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颜沫挑了挑眉，轻声问道。

“这奏琴的人，好像是二小姐。”灵铃看了那屏风一眼，这才转过头来，对颜沫轻声说道。

颜霓裳？颜沫倒是没想到，这上来的第一个人就是颜霓裳，不过……灵铃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老爷生辰的时候，二小姐就谈过这首曲子，给老爷助兴，而且婢子看着，这身段模样也像极了二小姐，此人应当就是二小姐无误了。”

经灵铃这么一提醒，颜沫抬眼看了一下，别说，这身段倒是和颜霓裳很像，就连头上的发髻还有首饰的投影，也像极了今日特地盛装打扮过的颜霓裳。

“少爷可要给二小姐花码？”就在灵铃和颜沫说话的档口，屏风后面的‘姚黄仙子’已经离开了，而这边，有伶俐的小厮，在收集花码。

颜沫勾唇轻笑了一下，颜霓裳选这首曲子，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

听灵铃的这个意思，这首曲子应该是颜霓裳自创的，还在颜赟的生辰宴上面演奏过……那么，颜霓裳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

先是新曲子，确实是能够加分不少，然后，颜沫又坐在了这里，她作为颜霓裳的兄长，颜霓裳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理应投颜霓裳一票才是！

“少爷！”灵铃见颜沫面上似笑非笑的，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此时，那收花码的小厮，已经到了他们这一桌。

颜沫回过神来，轻笑道：“这个琴，啧，一般。”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不给花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