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阴影回忆（1/2）

“我知道。”还没等穆恒忐忑一会，沐竹君便淡淡应道，“当年那件事你不过也是为了自保，说到底，你也不算什么恶人，只是在生死面前，大多人都是自私的罢了。”

穆恒一愣，显然不知道该如何知道。不过她能说出这些话，想必她是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有足够的了解。

“我那时曾无数次暗示过洛老，可惜......”穆恒没有说下去，只是颇为伤感地摇了摇头，“若是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当初肯定会不顾一切告诉他的。”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是？”沐竹君冷笑一声，“穆老将军，晚辈方才之所以与您老人家针锋相对，不过是替熬家洛家死去的那些冤魂不值，一时没有安奈住自己的情绪罢了。可冤有头债有主，谁才是导致两人覆灭的罪魁祸首，晚辈心中明了得很。”

穆恒很是愧疚地低下了头，脑海中翻涌的以往的记忆。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皇帝对穆洛两家的猜忌，所以他也劝过洛老稍微将兵权放一放，可洛老坚信皇帝对洛家是信任的，毕竟洛家已经忠心耿耿地为朝廷守护了几十年的背景。如此一来，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暗中一步一步地将兵权释放，毕竟对于实权来说，家族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三年多前那件事发生之前，皇帝暗中吩咐他收集熬家反叛的证据，他才意识到皇帝这是要动真格了，要拿熬家开刀，可那是与他一同搜集证据的还有当时还是三绝使者的朝盛雪，朝盛雪的洞察力极其敏锐，是他这种战将所不能比的，所以他也不敢在她的手下搞小动作，加之那时他与熬家并无什么交情，所以他就没有向熬家通风报信。

因着与洛家的深厚交情，穆恒想着皇帝拿熬家开刀，就不会将矛头对向洛家了，为了保全洛家，穆恒决定牺牲一个熬家，这样一来，熬家一倒，洛家定会察觉到不对的地方，到时候洛老肯定会开窍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熬家与洛家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覆灭。

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也无数次后悔自责，明知道熬家是绝对的忠臣，可他还是选择只眼开只眼闭，就因为想要保住洛家的私心，他也怀疑这是上天对他自私的行为的责罚，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局。多次午夜梦回，他不仅梦见洛家的冤魂向他索命，也梦见熬家的。

三年过去了，他心中的愧疚自责渐渐随着当年那件被封尘的事情散去之时，木氏的出现，却又将他带回了那些年的阴影中。

“对不起。”如果当年他选择了给熬家通风报信，一不小心就会将穆家也搭进去，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可是这沉默却害死了他的挚友一家，“若是早料到这样的结果，我一定是派人给熬老报信的。”

穆恒语气很是诚恳，似乎想要从木氏这位“熬家旧友”的身上得到一句宽恕的话语，可惜，沐竹君注定是要让他失望的了。

“穆老将军，您不用说对不起，更不用对我说，换作我是你，也许我也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的。毕竟，虽会料到皇帝会如此狠，为了灭一个熬家，将洛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当借口呢？”沐竹君忽而冷冷一笑，“我一直知道穆老将军是忠心不二的忠臣，可是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忠臣的牺牲还没让您看清您所伺候的是怎样的一位魔鬼吗？”

当年那件事，对于疑心颇重的皇帝来说，实在不愧是一石二鸟的好方法。一时间灭掉了两个心腹大患。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论如何，老夫都不可能做出出卖君主之事。你若是想要说服老夫替你报仇，大可早早死了这份心。”穆恒铁着脸说道，“就算陛下有诸多过错，但人孰无过？这并不能作为你不敬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