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大战之后（1/2）

可是抓不到，有人先她一步。霂九即将要四散飞走的三魂七魄被人抢先一步收在怀中，只看到一头紫发一闪而过。

他全了三魂六魄，仅剩的最后一魄却来不及了，那一魄幽幽飘向空中，引着沐妖妖直到河边，随后那一魄便沉入河中，猝然炸开，化为尘埃，消散殆尽。

沐妖妖眉心一点在隐隐发光，便是夏伶曾留下的那一点“神印”。与霂九残存的那一魄同样散发着一个光点，神印与神印，沐妖妖不可控制自己的身体，眼中只有那一点闪烁着沉进河底的光点。

神在指引着她，沐妖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她一点也不想，也丝毫不愿意。霂九的声音，就近在耳边，神在呢喃、召唤着她去死：“跳下去，跳下去……跟着我来吧，一起死，一起死。”

耳朵、鼻子五感都被水所浸没，周身所有都是在不断荡漾着的水波。将她推拒着，包裹着，似睡在温床之中，便要这样一睡不醒。

原来银河里这么凉，沐妖妖挣扎着勉强睁开眼睛，并没有她想象中像是在岸上看时水波粼粼、似有星子浮动。和去海边潜泳所看到的海水是一样的，是无穷无尽的深蓝。

她脑海中清楚鲜明的记忆正在银河中涣然褪色，那样浓墨重彩的记忆，人间她曾爱过的，仙界她曾恨过的，所有的所有都渐渐与她无关。那些所有都变得浅淡，她不再心痛，不再执着，往事种种彻底消失在河中。

无尽无际的银河之中，墨蓝如洗，没有任何光，也没有任何一切。只有一点光点，在深蓝之中半明半灭，便是沐妖妖额头那一点光亮，照亮整片银河。

这是神的诅咒，比祝福要来的强烈而刻骨的多。一单开启，除非施咒者本人将其解除。不然便是四海八荒、宇宙洪荒亦是毫无办法的。

沐妖妖渐渐失去意识，她可能是要被溺死了，可却并没有呼吸困难的感觉。她果真如婴儿睡在母亲的怀抱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她的一生，醒来后，梦中一切便在脑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那个名字就是我吗？她其实连这些也都忘了。

沐妖妖下意识不想被任何人打搅，努力往银河深处更近了些，那人却依旧是不肯放弃，追在自己身后。水压渐渐更强了，沐妖妖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看见一个人影，她能看到那人开合的嘴，能看到他衣摆散在水中……可不管如何，她偏偏看不清那人的脸。

水都像是有意为之，偏不让她如意，连个人脸都蒙上的雾，什么都看不清了。沐妖妖在如此抱怨中失去意识，沉沉睡去，并没有感觉到虹晟游动着接近她，将人紧紧抱住。

茫茫银河中，极深极深的地方，失了法力的仙人和一个本就没有法力的凡人依偎取暖：“你若想在这里，那我便永远与你不离不弃。”沐妖妖已经昏迷过去，全然听不到他现在所说的话。

那与白玉抢夺霂九魂魄的紫发瞬间便消失不见，白玉整个人愣在原地，眼中的光也渐渐暗了：“连剩下的魂魄都被抢走了，谁还能救他啊……”

与此同时，随着霂九的死去。沐妖妖的记忆在渐渐消失，虹晟的记忆却在缓缓恢复，他驻足河边，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