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珍惜眼前人(1/2)
秦彦头疼欲裂地醒过来的时候,廖远青早已经不知去向,他起初以为人不过是同自己一样醉倒了,所以先是满屋子地找了一遍,等到发现廖远青的东西大都不见了之后,才在惊恐中彻底醒酒。
第一反应是扑到窗边往下看,秦彦想到廖远青之前聊天时生无可恋的神情,生怕他是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那明明在现场,却醉倒了未能阻拦的他可就真是千古罪人了。
幸好,外面什么都没发生,中午的阳光很灿烂,默默地提醒着秦彦他到底睡了有多久。
这才松了一口气,秦彦转过身,目光落在方才趴过的桌子的边缘,那里放着一封摇摇欲坠的信。因此抬手摸了摸酸痛不已的脖子,他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趴了那么久的似的,挪动着落枕的身体拿起了那封信。
信装得很有仪式感,被郑重其事地封了蜡,可见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东西,上面写着廖父的名字,后面还有亲启两个字。
好奇心顿时膨胀起来,秦彦有心知道廖远青的去向,手指不自觉地就放到了信封的边沿,但他到底是理智尚存,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所以在心里将能够不动声色地查看秘密的方法都过了一遍之后,便把信封收进了衣袋里。
秦彦正式把信件交给廖父是在第二天的早上,他先是回家根程橙说了此事,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廖父报备,之后便趴在沙发上专心让程橙帮自己按摩起了脖子。
程橙哭笑不得地给他按摩颈椎,吐槽到:“你的酒量不是好得很么,这次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是廖远青把你给灌醉了。”
自然不会承认这个事实,秦彦顾左右而言他:“正所谓举杯消愁愁更愁,他现在愁成那样,酒量可不是惊人得很么?我又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这才一时疏忽被他给跑了,这回我感觉想再找到他,只怕是难了。”
“你以为你说这么一串,就能把锅给甩了?”程橙在他脖子上用力按了一下,在听到一串惨叫之后,又说:“明天你自己去跟廖父说吧,我实在是见不得他的样子,看的人心里难受。”
程橙说的是那日在病房谈话时的所见,廖父原本是个跋扈的大家长的人物时,她便能纯粹地去厌恶他,反驳他,自然也就不会因为他受伤而感到愧疚与同情。
但等廖父褪去这一切的外在,而仅仅是一个老年丧妻又与视如几出的养子失和的普通老人之后,程橙便发觉自己的同情心又泛滥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竟忍不住开始认为廖父罪不至此了。
叹了口气,秦彦又如何不明白她心中所想,脸埋在沙发上的抱枕里,闷声闷气地说:“交给我吧。”
心知廖父必然是心急如焚,秦彦隔天一早便去了廖家送信。
自从上次得到秦彦肯帮忙找人的承诺之后,廖父的心病便去了大半,他的伤本就不重,心情也好起来之后,自然而然地就达到了出院条件,回到廖家大宅里去了。
同秦彦上一次到访时相比,廖家宅院的外观没什么变化,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地待在该在的地方,管家佣人也各司其职,仿佛还是一派的富贵气象,但表象底下藏着的往往才是真相,他从中只感受到了死气沉沉。
上茶后没敢多留片刻,秦彦看着简直是逃之夭夭的管家,将廖远青留下的信悄悄放到了桌上:“既然是您亲启,那自然就只有您能看,我没有看过哪怕一字半句,如果里面有什么秘密的话,还请您放心。”
手指颤抖着拆信,廖父的目光很悲哀,他这几日在家里动不动地就发脾气,就连熟识多年的老管家都因此对他心生惧意,已然是名副其实地孤家寡人,而现在就连这个寄予厚望的养子都不肯来见他了。
一滴浑浊的老泪滴在信封上,他心里其实正在深深的恐惧着,生怕这会是廖远青满是控诉的遗书,那样一来,他这一生便是真得再无念想了。
坐在对面的秦彦一见这场面,当即落枕的脖子都不疼了,他坐得笔直,是生怕廖父受不住刺激发作点什么疾病昏厥过去的时候来不及扶人,可直到他坐到腰椎也开始疼了,廖父都还只是在平静地读信。
廖家客厅里的空气仿佛成了固体,直到廖父擦拭眼睛后才重新恢复流动,读信不过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他的精气神却又回来了,外表仍旧是苍老的,但眼里重新有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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