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假装失忆（1/2）

韩九站在手术室门口久久地等待，程橙跟他站在一起，四只眼睛都望着那盏黯淡的灯，他们怕护士还没有回来，那盏灯就已经亮起。按照惯有的剧情发展，灯亮起之后，会有尽职尽责的医生出来，对他们宣布无法承受的结果。

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还没干，韩九突然觉得很冷，他说：“小小会没事的吧？”

程橙想点头，但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只轻轻地点头，权当是一个好彩头。今天实在不是个好日子，暴雨跟告急的血库撞在一起，是一场血淋淋的灾难。

幸好，赵敏俐很快就跟护士一起回来了，顺便带来一个好消息：赵敏俐与林小小血型吻合，并且同意捐献。她对韩九无声地说了一句抱歉，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跟着护士去采血，没有半点勉强。

说不出原谅的话，韩九只在被赵敏俐看着的时候决绝地转过头，是不知该怎么面对。

如果林小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是绝对无法原谅赵敏俐的，但如果林小小因此被平安无事地救回来，他就一定会视赵敏俐为恩人。

不知是因为林小小心有不甘，还是赵敏俐的捐献足够及时，她的手术很成功，人成功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虽然身上有多处骨折，但到底年轻，修养一段时间便能如初，连后遗症都不会有。

一直守在手术室外的韩九跟程橙都松了口气，一个去给林小小的父母报平安，一个则去寻找刚刚捐过血的赵敏俐。

独自拿着护士给的棉签压住针孔，赵敏俐站在走廊拐角处偷偷望着正帮护士将林小小推去病房的韩九，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是看着珍宝一样的神情，让她那颗肆意惯了的心变得鲜活起来。

程橙找到赵敏俐的时候，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她憔悴的苍白面孔跟涂了唇膏也遮掩不住的毫无血色的嘴唇，顿时将之前略带责备地话咽了下去，她改口说：“小小已经脱离危险了，你献了那么多血，还是快回家休息吧，我送你。”

摇了摇头，赵敏俐这时候也没忘记保持仪容，她将一缕散下的卷发重新别到耳后，然后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在雨里跑动所以沾上污泥的高跟鞋尖：“程橙，我今天做错了。”

对于赵敏俐的性格，程橙早已经了解，正因此她在听完韩九叙述的事情经过后，并未真正怪过她，而是希望她能上点心，不要什么时候都大大咧咧。

“我们现在是在国内，你法国的那一套水土不服，还是稍微注意一些吧。”程橙比穿着高跟鞋的赵敏俐矮一截，但说话的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女孩，带着诱导跟规劝，简直是大爱无边。

赵敏俐的性子活泼明艳，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本性直率，是近乎孩子气的任性，她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将声音里的情绪误以为是自责，程橙没能及时嗅出异样的气息，她将赵敏俐送回家，然后回去将这一箩筐的事转述给了秦彦，末了又说：“我之后几天估计要常去医院报到了，等小小醒了才能放心，只能委屈你跟念程几天了。”

对此无条件地表示赞同，秦彦隐隐觉得以赵敏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在事件中充当导火索实在反常，却到底是碍于曾经的交情而没有说出口。

之后的三天里，韩九、程橙还有赵敏俐像是约定俗成一般，日日在林小小的病床前碰头。

起初，韩九视赵敏俐如无物，连个招呼都不肯打，但人心到底是肉做的，看到赵敏俐拖着献血后虚弱的身体坚持探视林小小，他到底是缓和了脸色，肯对她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了。

在病床旁边花瓶里的水换到第三次的时候，林小小终于醒了，她第一眼看到是大朵大朵的百合，随后才是旁边韩九的脸，朦胧的意识渐渐回笼，她听到有人边喊着医生边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刚醒来的病人还很虚弱，林小小醒了没多久就又睡去，等到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的体力因为随着输液管进入身体的葡萄糖而恢复，连带着思维也清晰起来。

林小小承认，再看到韩九眼下的乌青时，她很感动，想过就此原谅他，再不计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随即她看到了站在程橙身边的赵敏俐，那天的愤怒跟嫉妒齐齐涌上心头，让她觉得不如别醒。

或许是注意到了林小小目光里的反常，赵敏俐主动上前一步，她看起来端庄大方，虽然有些憔悴，但完美的妆容跟打扮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让在病床上躺了不知多少天的林小小有些无地自容。

没有哪一个女人会愿意在妆容精致的假想情敌面前不施粉黛，憔悴不堪，尤其是这个情敌还在下一秒坦坦荡荡地提起之前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