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晔去救人（2/2）

谁的孩子谁心疼，季月娘的痛苦余雪最清楚不过，都是当娘的人，都是有女儿的人，她就只是轻轻的抱着呜咽中的季月娘，像是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身子，轻声的哄着，一声接一声，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娘……”季月娘转过头来，把脸埋在了余雪的怀里，“我难受，我心里难受……”

“娘都懂，都懂。”余雪一张老脸也难过的皱成一团，落下两行泪来。

这孩子自己同涂月香之间的孽债还没完，如今又延续到了下一辈的身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季家大宅里这个年过的不像个年，主子们一个两个心情不好，底下的下人们有心想要热闹也没有人敢热闹，都只能默默的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余雪只顾着陪着季月娘，底下的事儿一概不管，好在季洲的妻子是个贤惠人，自己才刚出月子就遇上这种事，拖着尚未恢复过来的身子把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虽说家里死气沉沉，倒也没乱了套，按照以往的惯例，过年该给底下人的红封一个没少，这种时候越发的要笼住人心，底下人拿了好处才会心甘情愿给你办事。

厨房里一早就准备了饺子，单独给元晔煮了一碗吃了，便不再耽搁，出发去见涂月香。

让他去见一个差点害死他的人，元晔心里也是复杂的很。

涂月香此人不要脸至极，当年为了将他弄到手，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元晔依旧记得自己落水后那种濒死的感觉，以及痴傻那几年浑浑噩噩的日子，滋味并不好受，这一切都是拜涂月香所赐。

他很清楚今日见到她会发生什么，但他必须这样做，顾朝可是季月娘的女儿。

大年三十，涂府一派喜气洋洋，贴了新对联，门口挂上了新的红灯笼，就连那两个石狮子脖子上也缠了两条红绸子。

喜庆的气氛不言而喻。

门房上没人，就连下人也去过年去了，大年初一才是拜年的时候，谁能想到大年三十还有人来访。

元晔敲了半天的门，才终于有人来开门，元晔让他去通报，那人去了，不多时就回来，开了门请他进去。

涂月香今儿穿了一身紫色的长袄，配了条紫黑色的柳叶云肩，梳了个高髻，头上戴了一整套的烧蓝头面，妆容也十分精致，贵气逼人。

她在她自己的院子里见了元晔。

元晔进门的时候，涂月香分花拂柳的从屏风后头走出来，笑的极其妖娆。

她本就长得不丑，如今这个年纪也是风韵犹存的模样，若是不知道她为人的，看她这么一笑倒也是风姿上佳。

“今儿果真是个好日子，我说这大冷天的一大早怎么听见喜鹊叫，也不枉我一大早就起来将自己好生拾掇了一番。元郎，别来无恙啊。”

瞧瞧，这就是涂月香，连打招呼都与旁人不一样。

元晔面无表情的站着：“别来无恙这句话，从涂夫人嘴里说出来，就有点不是那个味儿了。”

涂月香面不改色，继续往他面前凑过去：“涂夫人这个叫法是给旁人用的，我还是喜欢元郎你喊我阿香。”

“不合适。”元晔丝毫不给面子。

涂月香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元郎今日怎么忽然想起过来见我，莫不是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