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礼（2/2）

殊不知，对顾朝来说，写出来哥哥两个字，远比用嘴说出来要容易的多。

元晔此人办事十分靠谱，已经有一批药材随着大货送过来，货船在码头靠岸了。

这批药材也是顾朝打算送到桐义镇去的，同样还是交给岳平打理。

不过药材这东西比较特殊，一直走水路容易受潮，这次随着大货送过来码头是为了方便，且是半路上船的，在船上的时间也不算长，到了码头就要卸货。

这是她的头一批药材生意，她决定亲自去看看。

元晔说码头上有季家的人盯着，无需她亲自去跑一趟。

顾朝不以为然：“我的事情不会假手于人，自然是要亲自去看的。”

元晔很欣赏她这个性：“比起来普通的小姑娘总想着依靠旁人倒是不一样。”

顾朝没说什么，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姑娘，从前就不是一个事事想着依靠旁人的废物，如今更加不是。

等她到了码头时，季家的货船尚且未到，码头上的管事说，这种情况常有，水路不同于陆路，状况颇多，逆风水流诸多因素都会影响到速度，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波折。

她便先去了旁边的茶棚里歇息。

今儿跟出来的是念兰，念兰自小在北方长大，连京城都没出去过，如今来了江南倒是一日日沉迷于江南风光。

这会儿在码头边上见着运河波澜壮阔的景象，直觉她身为一个小奴婢连胸怀都要广阔了许多。

“人都说江南好风光，奴婢从前以为这辈子也只能从戏文里头听听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亲眼见一见这江南景象。”

顾朝笑笑：“如今还是寒冬，你是没见过夏日的江南。我小时候来外公家里住过一阵子，正是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的好时机，如今景象萧条，有什么好看的？”

念兰噘着嘴十分遗憾：“好是好，可惜奴婢也未必能有机会看得见。”

她也知道，过完年顾朝还是要回京城去的。

顾朝打趣儿她：“你若是喜欢，也可以留在这里看个够。”

念兰意外至极：“小姐不回京城了？”

“那倒不能，不过……”顾朝顿了顿，面上露出几分坏笑来，“我可以让娘就在江南给你寻一门好亲事，把你嫁在这里，让你后半辈子日日看年年看，想看什么就看什么，看个够可好？”

“不要，奴婢才不要嫁来江南，奴婢要留在小姐身边一辈子伺候小姐！”

主仆俩正说的开心，前头码头上起了一阵喧嚣，像是有人在争吵。

顾朝收了玩笑，领着念兰：“走，过去看看。”

原是码头上的一个长工被一个看着像是大户人家丫鬟的女子给训斥了。

季家一向护短，自家的长工只有自家的管事和东家才能打骂训斥，若是被别人家给欺负了，砸的可是季家的面子。

管事的便来出头，那丫鬟说这长工好生不懂事，她家夫人要的货还在货船上，这长工竟然敢先给别人卸货，让她们夫人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