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落坑（2/2）

她何尝看不出来，老太太在她面前还是仗着婆母的身份压她，面对季洲却毫无办法，季洲天不怕地不怕又没有把柄在她手上，如今她理亏，季洲又这么气势汹汹，自然觉得心虚。

从前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根本不像个婆母对儿媳的态度，季月娘一直在心里头提醒自己，老太太对自己的宠爱绝不会超过对顾峥的偏袒，如今真的面临了这样的状况，季月娘还是觉得失落了。

哪怕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在这件事上失落。

季洲根本没看季月娘的脸色，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想弯弯绕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给，面对老太太的客套话也根本不接招，直接开门见山了。

“伯母，晚辈听说昨晚顾大人风风火火的把一个犯了错误贬斥到仆人房做粗活的贱妾给带回了后院，弄得整个顾府尽人皆知，如今整个顾府都在传这贱妾在顾大人心里头的地位比当家主母还要紧，阿月这个当家主母当的可真是丝毫面子也无啊！”

老太太阴沉着脸听他说，连称呼都从妹夫变成了顾大人，足可见他今儿是没打算客气了。

可她还是要沉住气，不能丢了自己顾家尊长的架子：“那女人最擅狐媚子功夫，多少年了便是如此，身为男人难免被她蛊惑，也是情有可原。回头我处置了那狐狸精便是。”

季洲冷笑：“呵呵，处置？先头伯母便说要发卖，顾大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人留下了，如今又大张旗鼓把人带回来向正妻示威，损正妻颜面，即便是那贱妾魅惑功夫厉害，可若是顾大人不搭理，她再厉害又能如何？”

一番话说的振振有词，让人无可反驳，老太太十分没面子，正要说什么，季洲声音又太高了一个度：“顾府是有地位，可季家也不是好相与的。伯母不要忘了当初是顾家求着父亲母亲要娶阿月的。”

如今人娶回来就这么对待，换了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提及当年的事，老太太再也忍不住这口气，话说到这份上，不撕破脸是不行了。

“季公子也莫要忘了，当初你妹妹同我儿子定下了亲事，即便是我顾家不娶，她又能嫁给旁人不成？”

顾朝一直在旁边静静等着默不作声，只是心里却越发心寒，没想到从前一直敬爱的祖母竟然会变成这幅样子。

亦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从来没有一件事让她暴露出她本来该有的样子罢了。

此时听她说到这里，顾朝忍不住冷笑一声：“那又如何？祖母不要忘了，如今顾家也有一个退婚的女儿。”

可日后他们绝对还是要想法子将顾朝嫁出去，女儿就是利益联姻的工具，高门大户是不会浪费任何一个花了十几年培养起来的工具的。

“你……”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对于顾朝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她既意外，也在意料之中。

以她已经呈现出来的反骨，她再干多少惊骇世俗的事儿也没什么奇怪的。

意外的是顾朝竟不怕同自己撕破脸，要知道不管季月娘最后是去是留，她还是姓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