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谈心（2/2）

季月娘自己是想不出这样的法子的，也没教过顾朝这么做，更不知道她上哪去学来的这些手段，但今儿瞧着顾朝这么对上林岚的时候，季月娘才恍惚发觉，她从前和林岚走得那么近，许是这些手段都是从林岚那里学来的也未可知？

也正是因为她和林岚走的近，所以比自己更了解林岚？

季月娘看着女儿，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从来没认识过这个孩子，那张像极了自己年轻时的脸庞，明艳动人，却也有一丝丝陌生。

察觉到季月娘的目光，顾朝抬头和母亲的视线对上，敏锐的捕捉到季月娘眼底的闪避，她顿时就清楚季月娘在想什么了。

果然还是自己从前愚不可及的作为伤透了母亲的心么。

“娘亲……”顾朝放下手里的棋子，绕过去小几，在铺着锦缎绣垫的罗汉床另一侧坐下，搂着季月娘的胳膊撒娇一般的喊了一声。

她一直都是喊母亲的，这般软绵绵的喊娘亲倒是少数，季月娘忍不住愣了一下。

如同小绵羊一般乖顺奶萌的声音直击季月娘内心深处，一个母亲的母性被最大程度的震动了一下。

“女儿从前不懂事，做了许多让娘亲伤心的蠢事，不过往后不会了。余生还长，女儿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陪着娘亲一路走下去，永远做娘亲身边的小棉袄。”

听了这话，季月娘一颗心都要化成水了，伸手将女儿揽进了怀里怜爱的摸着她的秀发，又低头拿自己的腮帮子抵着女儿的额头，母女俩亲昵的靠在一块。

多久没这么亲密的接触过了，自她病了以来，每每顾朝来请安瞧她，也只是站在面前瞧瞧，面对面坐着说说话，连拥抱都不曾有。

季月娘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

自己在想什么呢，大宅院里出来的孩子，若没点心机，日后嫁了人可如何在婆家立足呢？终归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还能和自己不是一条心不成？

她道：“傻孩子，说什么呢，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若一直陪着我，成了老姑娘要被人笑掉大牙去的。”

顾朝在她怀里扭股糖似的扭了扭：“不嘛，女儿就不打算离开娘亲，就要好好陪着娘亲终老。”

这话她可不是随便说说，前世的经历已经让她心如死灰，这辈子她是不打算在自己的婚事上动心思了。

“养老送终有你弟弟，你有这份孝心，母亲就很知足了，日后嫁过去国公府，和楚公子好生过日子，娘亲见着你好就放心了，可记下了？”

提到楚墨，顾朝方才满腔的柔情都化为乌有，嫁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便是她不想嫁，也得名正言顺的不嫁。

这门婚事要黄，就只能是楚墨来黄，顾府的名声，她还是要保全的。

想到这里，顾朝不做声了，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从季月娘怀里钻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母亲，我们接着下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