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震怒(1/2)
天空不知几时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低声吟唱,苍凉的韵律,在这冬日里听起来,莫名的叫人心生悲伤,不知为何......
连接上、下塘村的那座石拱桥已经被染成雪白一片,有个健硕的身影立在桥上许久,眸含痛楚,一直朝下塘村这边凝望。
华丽的靓蓝镶毛斗篷因他的伤心而失去光泽,寒风夹着冷意侵噬不断,邓金鼓毫无一点反应......
林方氏陪着他站在桥上一块儿受冻,颇为吃不消。
“那个,邓公子啊,你是去还是不去?再不去,我会赶不上午饭了。”
林方氏心中惦记着,今儿苏家小子来提亲,家中肯定要大鱼大肉的招待他,她得趁机多捞上几筷子。
想来,邓金钗也不好意思甩脸子的。
邓金鼓回头看向她,半晌后,才道:“哼,你这老婆子的心里,果然只装得下金银。”
林方氏听不出他的讽刺,还以为邓金鼓不想给她好处。
“哪里,哪里,邓公子最大方不过了,我自然愿意多多跑腿,我听戏文里都这么唱的,哪个大户人家的主子,不都要给跑腿的看赏呢!”
邓金鼓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扔给她:“你走吧。”
“那以后有了那丫头的消息,还要不要我给你送信?”林方氏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邓金鼓不理,转身离去,刺骨的寒风掀起他的斗篷下摆,发出嚯嚯地撕心裂肺般的叫声。
他伸手一把扯紧斗篷,声音低冷如冰凌:“怎地,连你个死物都想欺负我脾性太好?”
他不记得自己站在桥上有多久,放眼看向四周,天空昏暗无比,村路早已只余白茫茫一片,邓金鼓伸手轻轻接住一片雪花,他不觉得冻,也不觉得痛,再冻、再痛,又怎能及得上他此时心痛?又怎及得上那消息让他如坠万年冰窑?
邓金鼓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只晓得,最近数日他一直过得浑浑噩噩,邓家院子里的酒香从来就没有断过。
隐匿在银雪中的农家小院,老树堆雪,红梅傲立,酒香四溢,这本该是一副颇为佛系的乡野美景。
然......
邓家主子们的脸上都失去了笑容!
季春花叹气的次数一日多过一日,眼瞅着已到年关,她忧心重重地看向东厢房那边。
邓大郎坐在木摇椅上,腿上搭着一条厚小被,身侧搁着两个碳盆子,边嗑瓜子边问:“他还在吃酒?这都过了几日了?”
季春花怕邓金鼓听到两人说话,也不敢大声骂,没好气地瞪他:“当初,要不是你,咱家能弄成今天这个样吗,就算住进了这般好的屋子里,手里也不缺银子花了,可你看看咱们家,还不如当初穷得叮当响的时候,除了大闺女在夫家日子好过点,你瞧瞧咱金铃,原在赵家虽不大顺意,可日子还能凑合着过,如今呢,和离在娘家,她那臭名声都不知传多远了,今年我连着给她张罗了数门亲事,男方一听说是她,就算多给些陪嫁田也不行,剩下那些歪瓜裂枣我也瞧不上。”
“再说咱金鼓吧,当初我就说了,待四丫大点再跟金鼓说她是他媳妇的事,你偏不信,非要早早告诉他,如今到好,他是很上心了,那四丫呢?你能给我赔给他吗?看他这般伤心,我心里不知多难受。”
邓大郎心虚得紧,嘴上却不肯认错,道:“换亲的事,他又不是没长耳朵,能瞒得住?你这话的意思是想叫我去死咯?当时那样的情况,你我能想出更好的法子?说到底,要不是你表哥相逼,能把四丫给死当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突然一声怒吼,惊呆正说话的两人。
邓金鼓此时头发散乱,一身衣裳不整,手中拎着个酒壶,眼眶红得吓人,他目光死死地盯住邓大郎。
“你再给我说一遍?”
邓大郎瞧他这样儿,心生惧意,咽了咽口水,看向一侧的季春花。
“还不快叫人把他扶回房去,喝多了呢,瞧着就叫人心疼,赶紧地叫人熬碗醒酒汤。”
季春花上前,邓金鼓一把推开她,踉踉跄跄走到邓大郎跟前:“你是爹,我是儿,你说啥我都信啊,可我最后悔的事,就是不该太信你的话。”
他又哭又笑,瞧着就像有点不正常了。
“死当,你竟然瞒着我把她给死当了,你给我站起来,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她死当了?啊!”
邓金鼓把手中的酒壶往地上一摔,冲上去,一把揪住邓大郎的衣领,眼中的恨意都能将他千刀万剐了。
“我心心念念着她,当初来我家她本就不情愿,是被她爹所逼,青松哥当年多宠她啊,来我家后,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没点逼数?当初,咱家太穷,待她不好,我也就认了,一门心思想努力挣钱,我都是为了啥?同周又招定亲,你当我真心甘情愿?是周长根教会了我,没钱没势必遭人欺,我就是想给她点好日子过,怎地了,还不行啦,四丫碍着你哪里了,你竟如此过分。”
季春花眼瞅着邓大郎被衣领勒得脸都成了猪肝色,忙上前一把拉开邓金鼓。
“他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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