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泼脏水（1/2）

林安心瞟了她一眼，道：“您老甭跟我扯这些，那些个事，待二伯和二伯娘回来后，自会同您掰扯，孝不孝顺，也不是您老上下两片嘴皮子碰碰就说定了事。”

她懒得同林方氏再争吵，回头直接问邓金钗：“大嫂，玉竹姐姐好好的，怎么会想不开？”

邓金钗不知林玉竹也会凫水，只听她答：“本是我和你大哥最先在那六支渠边寻到她的，我俩去的时候，她正坐在渠坡地上生闷气，有个看牛娃正在那边放牛，我想着小姑子在家还不知担心成什么，便上前好言劝她，让她莫要听奶的话，她的婚事，自该二伯、二伯娘做主，便是亲奶，也不能越过去。”

“即如此，想来玉竹姐姐心中的气定会消去不少。”林安心更加想不明白了，林玉竹怎就跳河了呢？

照邓金钗的说词，林玉竹应该好好的跟她俩一起回来才是。

邓金钗又回望了林方氏一眼，答道：“因为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咱奶。”

原来，林方氏在去寻林玉竹的路上，越想心中越冒火，一个不中用的小丫头片子，让她去做妾，换几两银子孝敬她这个做的奶，有错吗？

即是她林家的子孙，就该孝顺她这个亲奶奶。

又记起林安心先前说过的话，呸，一个两个，都是该死的，死丫头把大户人家的那些利害手段竟学到手了，都晓得威胁她这个做奶奶的了，真是个该死的丫头，要不是念在她逢年过节，总要送些好吃好穿的来，看她林方氏不撕了这死丫头。

不就是靠着好颜色得了那苏少爷的宠么，吃的还不是“美色”饭，待她人老珠黄时，苏少爷说不定又左拥右抱更年轻貌美的娇妻小妾，一个小小典妻能有多少地位？

林方氏想着，待林安心失宠了，她有的是手段再整治这个不听话的孙女。

蠢得要死，都不晓得多弄些银子孝敬孝敬她大伯一家子。

越想心里的邪火越烧得旺，一边舍不得林安心每次回来带来的好处，一边又恨不得她立马去死，当真是矛盾得很。

当她寻到六支渠那边，正好看到邓金钗和林玉竹有说有笑的走来，心里的邪火立马爆发了。

“林玉竹，你个不要脸的，看老娘不打死你这个赔钱货，啊，老娘一片好心，你竟然还敢给老娘甩脸子啊，挺能耐的嘛，我呸，真当自己是娇养的姑娘不成，你咋不上天呢？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颜色，老娘会那般说你？不就是想爬你那东家少爷的床，被那东家给赶出来了么，以为回了老家瞒着，就打量着老娘不知道？”

林青山挡在林玉竹身前，一把用力抓住林方氏的拐杖，心生怒意，想都没想就用力一推，林方氏一下子被推坐到地上，疼得她的老脸雪白雪白的。

越发气得口不遮言：“我呸，你个贱人，在东家那里不安分，好容易你娘老子说服老三家那蠢货，把你留在她家，你竟不知悔改，如今，到是跟你堂哥老好了，竟怂恿他对长辈动手，哎哟，我心窝子好疼啊，老天爷啊，你是不是瞎了眼啊，这样的赔钱货不收回去，竟害得老婆子一把骨头了还受这些不孝的欺负，哎哟，我的个娘呐......”

林方氏是谁，那是半点不肯吃亏的人，把那莫须有的脏水，全往林玉竹的身上泼，乡下人家的闺女咋啦，就不是人了？

更何况林玉竹一惯洁身自爱，压根儿就没去外头浪过，更不可能同上、下塘村的少年们眉来眼去，更不要说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之类的了。

林玉竹气红了眼，恨恨地瞪向林方氏，她好歹在县城大户人家做过几年小丫头，不曾近身伺候过贵女，但她也从小姐妹嘴里，听到不少内宅龌龊事，一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又怎会不知，林方氏这是记恨上她了，把脏水泼到她身上，不就是想逼着她去死吗？

就因为她不愿意按林方氏的意思，听她的话去攀劳什子高枝，委身于人，做那达官贵人的小妾，就这般往她身上泼脏水？

“奶，您不就是恨我不听话么？我是林家清清白白的闺女，我这就去寻死，我也承不起您泼的脏水，我若就这般回去，早晚哪里还有脸面敢待在村里，怕是要被村邻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到不如现在去了，落得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说完，便大喊着朝沟渠边奔去：“爹、娘啊，恕孩儿不孝，奶不念亲情只管往我身上泼脏水，若孩儿不以死谢罪，只怕会连累得爹娘日后遭人戳脊梁，到不如让孩儿自尽，也能让爹娘落个清净。”

林青山闻言大惊，伸开抓着拐杖的手，想回转身子去拉林玉竹，却被林方氏死死的给抱住，压根儿就挪不动脚。

就在这眨眼间，邓金钗已反应过来，跟着追了上去，只可惜终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林玉竹跳进了水里，她本想喊那放牛娃帮忙救人，可又一寻思，人即便是救起来了，林玉竹到时除了嫁给那个放牛娃之外，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不管她喜不喜欢，即已有肌肤之亲，自是要一辈子都跟着那放牛娃的。

虽是有这样的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功夫。

她不敢去喊那放牛娃，又很急，担心林玉竹会被淹死，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也跟着要跳下水去，不管自己会不会凫水，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玉竹去死。

正巧，有个婆子路过，远远瞧见林玉竹那样像是要寻死，待她跑到沟渠边时，看到邓金钗也跟着要往水里跳，她是下塘村人，哪里不知邓金钗不会凫水，用力把邓金钗推去旁边，一个扎猛子下去，总算把林玉竹给救上来了，好在林玉竹只是呛了水，人还醒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