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别有洞天（1/2）

也不知过了多久，虎仔悠悠醒来……却发觉四周仍然是一片黑暗……觉得那沁人心脾的幽幽甜香仍然在身边萦绕……只觉虽然双眼不能见物，但如同在梦里仙境一般，说不出的心荡神驰，似乎希望这一瞬间永远持续下去……但突然双眼一阵割裂似的疼痛提醒他不是在做梦。

随之几滴冰凉的水珠落在他脸颊上，只听一个婉转的声音幽幽地道：“小和尚，你已经昏迷几天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对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这么傻？我说过叫你不要动，不要和我师姐动手，你为什么不听……我要你服用百毒王浆，你为什么没有服用？师父说过，哪一天你遇上一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你才可以让他看到你的真正容貌。因为世上男子多负心薄幸，只看重女子的容颜。小和尚，你差点为我送了命，却还没有见过我的容貌。其实我长得很丑，脸上也满是疙瘩……又中了七星毒蟾之毒，若毒性无法去除，你一定在我变丑毁容前杀了我……否则我恨你一辈子……你如果不死，我又没有毁容，我就让你看看我的真正容貌，好吗？”赫然就是仇璧兰的声音。刚才那几颗冰凉的水珠应该就是她的泪珠了。

虎仔脱口而出道了声：“好！”仇璧兰娇羞地嗔道：“你要死……”继而又惊喜地道：“你没死么吓了我一跳！”接着道：“你双眼中了毒，现在看不见了……不过我已用银针刺穴，给你施过药了……你不要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罢，又是几粒泪珠滚落在他脸颊上……

仇璧兰哽咽地道：“你听说过十年前的蓝玉、胡惟庸案吗？蓝玉是定远人，常遇春妻弟，大明王朝开国将领。他有胆有谋，他跟随朱元璋勇敢善战，屡立战功，名震天下。他的主要功绩有：

“洪武七年(1374年)，蓝玉亲自带兵攻克占领兴和(今河北张北)，俘获元国公贴里密赤等59人。

洪武十一年(1378年)，蓝玉征讨西蕃的叛变动乱。

洪武十二年(1379年)，蓝玉的军队大胜，班师还朝。同年，蓝玉被朱元璋封为永昌侯，俸禄二千五百石，并赐予世袭爵位的凭证。

洪武十四年(1381年)，蓝玉用左副将军的官阶，跟随征南将军傅友德率领王师30万，向南征讨云南，蓝玉、沐英率领东路军一部分兵将，没有攻打就拿下昆明，元朝右丞观甫保出城投降，盘踞云南的残元势力也被消灭。同时，蓝玉又攻占大理，滇地全部平定。战后评功，蓝玉功劳尤大，增加俸禄五百石，而且蓝玉之女被册封为蜀王朱椿妃。”

“尤其是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蓝玉率领王师15万向北征讨，大军出大宁，进至庆州，探知元主在捕鱼儿海，蓝玉便抄近路星夜兼程赶到百眼井。便下令军队穴地而居，不见烟火，乘夜赶到捕鱼儿海南边。当时敌营还在海东北八十余里处，蓝玉命王弼为前锋，率骑兵迅速逼近敌营。敌人以为明军缺乏水草，不能深入，故未加防备，加上大风扬起沙尘，白天都看不见什么。所以，明军的行动，元军毫无察觉。明军突然冲至敌营前，元军大惊，仓促迎战，大败，太尉蛮子等被杀，其部众皆降，仅元主与太子天保奴等数十骑逃走。蓝玉派精锐骑兵追击，但未追上。

当时，还发生了一件奇事！据说那天晚上，北元（即元朝皇室的残余势力）的残余皇室携带了无数金银珠宝和一个富可敌国的巨大宝藏在捕鱼儿海的一艘豪华巨轮上逃亡，那船身基本为黄金打造……一直躲避蓝玉大军的追杀。那天晚上，那大船上突然出现婴儿啼哭之声，数百人一同高声惊呼……一道红光直冲云霄，顿时天现异象，空中数道流星划过，又有无数道弧形极光光束出现，一下亮如白昼，接着又一片漆黑……那大金船上应该出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惊天的秘密……”

“但后来据说凡是目睹当天船舱内诡异现象的元人当时全被元主灭口……追兵赶至时，湖面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据说还冒出一个比船只还大的巨型水怪，水雾中出现的两只眼睛就象海上的探照灯，众人只看到那灯笼般的巨眼，还未看清楚是什么，那怪物一丈多长的巨尾一下扫断了金船船上的桅杆，船身也被它的头撞出一个巨大窟窿，大船开始逐渐下沉……水怪也瞬间消失不见……那艘大船最后沉入湖底……大金船上发生的秘密至今无人知晓……蓝玉派大量水军下海搜寻，除了捞到明兵船只及尸体，那艘大金船和宝藏也始终不见踪迹……那捕鱼儿海的巨型水怪据说后来还偶尔出没，吞噬了不少人，但从来没人知道是什么，也从没有人看清过。当地人也不敢再靠近，留下一个巨大谜团……”

“蓝玉此战俘获其次子地保奴、妃嫔、公主以下百余人，后又追获吴王等男女七万七千余人，以及宝玺、符敕、金银印信等物品，马、驼、牛、羊十五万余头，并焚毁其甲仗蓄积无数。捷报奏传至京，皇帝大喜，赐诏奖励慰劳，将蓝玉比作卫青、李靖。蓝玉又攻占哈剌章营，获人、畜六万。班师回朝，晋升为凉国公，并赐予免死丹书铁劵。

“但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了。一天，朱元璋宴请蓝玉等群臣，席间先上素食，再上了一道红烧兔肉和红烧狗肉。宴席后，刘伯温对蓝玉道：‘不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皇上动了杀心了！’蓝玉不以为是，责怪其危言耸听。没想到不久，锦衣卫指挥使蒋瑜告发蓝玉谋反，下狱鞫讯后，狱词称其同景川侯曹震等，拟定乘朱元璋藉田时发动叛乱。朱元璋下令以谋反罪将其逮捕下狱，并被剥皮实草，抄家，灭三族，并株连蔓引，传示各地。牵连致死者达一万五千余人……”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虎仔叹息道：“朱元璋此举实在太过！”他想到自己的父母也被牵连惨死其中，心中更加愤恨。但朱元璋已经死了，这仇恨该如何报呢？

（注：捕鱼儿海，又称清水泊，湖泊名，位于明奴儿干都司哈剌孩卫境内，即今贝尔湖）

仇璧兰接着道:“当时，蓝玉一个六岁的女儿侥幸被一个武林高人所救。那高人还教其武艺，视如己出……他那女儿名叫蓝思辰……”虎仔隐隐猜到了什么，道：“仇璧兰三个字，兰字通蓝，璧字下面是一个玉字，仇字……我知道了，你取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蓝玉之仇！怪不得你被锦衣卫追杀……莫非你就是蓝玉的女儿？那个救你的高人就是万毒蜂后！”

仇璧兰暗暗赞赏他果然聪明，幽幽叹了口气道；“其他都对，但有一点错了！我是蓝玉的孙女蓝思辰！小时候，晚上我常常喜欢看着天上的星辰思考问题，爹妈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可惜，他们都不在了。可惜我身负血海深仇却不能报，若死了也一了百了！当年与我父亲一同震惊天下的大案还有胡惟庸案。洪武十三年(1380年)，明太祖以“谋不轨“罪诛宰相胡惟庸九族，同时杀御史大夫陈宁等数人。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朱元璋颁布《昭示奸党录》，以伙同胡惟庸谋不轨罪，处死韩国公李善长、列侯陆仲亨、已故的滕国公顾时的子孙等开国功臣。后又以胡惟庸通倭、通元，究其党羽，前后共诛杀3万余人，时称‘胡狱’“。

虎仔深感胡、蓝两大案确实惨烈至极。

蓝思辰叹道：“可惜我本领不济！那晚我去金陵皇宫行刺，不料悄悄越上宫墙后发现宫内不少王公大臣在观看一只异国进贡来的怪兽，它用铁笼子囚着。那怪兽似蛇非蛇，似龙非龙，吐着长长的信子。之后我还未接近皇帝，就已经被锦衣卫发现并追杀。我连杀几名侍卫，逃离中，被一戴着鼠首面具的锦衣卫用箭射中背心现下性命又在旦夕之间！只怕此生复仇无望！”

“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驾崩！朱元璋在去世之前把皇位传给孙子朱允炆，他的孙子朱允炆继位，国号建文。建文帝朱允炆在皇位还没坐稳的时候就开始削藩，于是遭到各地藩王的反击。其中燕王朱棣实力最强，没两年就发生了震惊天下的靖难之役，朱允炆被赶下皇位，民间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他当场自刎而死，一种是说他不知所踪。现今已经进入了永年年间，昔日的燕王朱棣夺了其侄子的地位成为明成祖，年号也变为了永乐了。”

“据说这明成祖朱棣残暴程度不亚于当年的朱元璋。也是大肆诛杀功臣。尤其有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每一个皇帝都希望自己的皇位是名正言顺的，即便得来的过程很不光彩，朱棣是通过大规模战争夺取得到的皇位，自然希望有当世大儒替他正名。他看中的当世大儒就是方孝孺。”

“朱棣即位时要拟即位诏书，朱棣想到了让方孝孺写，方孝孺不愿，在大殿上痛哭不止。朱棣见他这样，就走下宝座，劝他说：‘先生不要自己苦自己。我只是效法周公辅佐成王而已。’方孝孺问：‘那成王在哪里？’朱棣回答：“他已经自焚死了。”方孝孺又问：“为什么不立成王的儿子为皇帝？”朱棣道：‘他尚年幼，国家需要有能力的大人治理。’方孝孺步步紧逼：‘那为什么不立成王的弟弟呢？’此时朱棣忍耐，说：‘这是朕的家事。’他命人把笔墨准备好，并对方孝孺说：‘诏告天下的即位诏书，一定要先生起草才行。’于是方孝孺冷笑着提笔在诏书上写了四个大字，然后将笔扔到地上。”

“朱棣一看，诏书上却是‘燕贼篡位’四个大字。朱棣怒道：‘难道你不怕株连九族吗？’方孝孺立刻回敬道：“就是株连十族又能拿我怎么样？”朱棣勃然大怒下令诛灭方孝孺十族，九族之外加上门生和所有故旧，总计近千人全部处死！据说被诛灭十族的方孝孺乃历史上第一人。”

（注：古代皇帝杀人，有“株连九族”之说。“九族”指的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其中“父族四”指：父母、兄弟、姊妹、儿子；姑母及其儿子；出嫁的姐妹及外甥；出嫁的女儿及外孙。“母族三”指：外祖父、外祖母的全家；姨母及其儿子。“妻族二”指：岳父、岳母的全家。第十族:方孝孺的所有弟子，也有的说所有朋友门生。诛十族即诛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门生族一。

诛十族，就指明代方孝孺一案。方孝孺，宁海人，明朝大臣、学者、文学家、散文家、思想家，字希直，一字希古，号逊志，曾以“逊志”名其书斋，因其故里旧属缑城里，故称“缑城先生”；又因在汉中府任教授时，蜀献王赐名其读书处为“正学”，亦称“正学先生”，后因拒绝为发动“靖难之役”的燕王朱棣草拟即位诏书，牵连其亲友学生870余人全部遇害，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被“诛十族”的人。福王时追谥“文正”。）

“这姓朱的两个皇帝诛杀了无数忠臣良将，牵连者达数十万人，一时血流成河，民怨沸腾，怨气冲天。据说这些冤鬼到处游荡喊冤，在地府联合起来，成为一股反明的可怖黑暗势力，找到地狱魔王弥劫天，誓要斩断明王朝龙脉，报血海深仇。这些阴魂势力只怕已经被魔王弥劫天所收留。朱元璋已经死了，明王朝倒行逆施，气数已尽，终会有应有的下场！”

“天下虽大，据说只有拉玛神山的摩天神宫是明朝廷锦衣卫最忌惮的地方，据说锦衣卫到了神山脚下，但慑于摩天神宫的天险和高绝神功，终究没有越雷池一步！传说摩天神宫有三大法宝：一是奇门九转玄功，那是天下无上的神功，威力无穷，可打通人体生死玄关！二是驻颜丹，世上一共只有三颗，能令人容颜不老，当然不能长生不死。但哪怕死了后也可驻颜不变！三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长生诀！尤其是长生诀，据说皇帝朱元璋也一直想得到它。因为炼成长生诀第一层，可增寿十年。炼成长生诀第二层，可再增寿二十年。以此类推。”

“特别是炼成长生诀第七层，可以长生不死！试问天下有谁能抗拒？不管是否武林中人，即算是寻常人不想练武功，也做梦都想得到驻颜丹和那长生诀！而长生诀又以元阳功为根基。只可惜摩天神宫要凭主人赠与的神龙令方可上去。否则无一生还。我曾去过拉玛神山，摩天神宫在天柱峰上，那山峰就象是撑天的柱子，高耸入云，四面都是如刀削斧劈而成的万年冰川形成的万丈绝壁。诡异的是，在那里连兵器都根本无法携带和使用，完全失去作用，除了飞鸟，人兽则根本无法攀爬上峰，只有无功而返……还有，长生诀共有七层，目前下落不明，据说并不在摩天神宫。”

“长生诀几百年来只有一个世外高人炼成到了第七层。他本可以长生不老，可后来因为红颜知己之死，叹道：‘不能与最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炼成盖世武功有何用？炼成长生诀又有何用？这种单相思的滋味实在太痛苦，我愿变成一个石头人，世世代代为我心爱的人守陵！’最后，他为留下心上人的绝世容颜，在她死前给其服下了当时世上唯一的一颗驻颜丹，自己则服下了生生化石丸，这是一种用多种动物的体内结石制成的药丸。接着他毁了手中的半部长生诀，他服了这种用奇异的结石制成的药丸之后，首先是血液停止流动，内脏器官渐渐僵硬石化，然后四肢逐渐僵硬，整个身体逐渐石化，竟然变成了一个石像，抱着爱侣自杀殉情并死在其墓葬中。”

“”至今无人能找到他们的墓葬，再无人知晓。由于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炼成长生诀的人，也是最后见过长生诀的人，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挖尽心思寻找他们的墓葬，盼望能有所获。但江湖中还盛传‘天降金雨，海蕴神龟，鬼谷悬棺，仙霞奇缘’的口诀，据说藏有普天下最大的秘密，可能牵涉到一把魔剑!这把剑炼成后不仅仅是一件兵器，它除了可以无坚不摧，神鬼莫敌，还藏有一个令人无法思议的震惊天下的秘密。至今无人知道真正的秘密所在！因此连天下最出名的摩天神宫、仙霞岛、鬼谷以及江湖各大门派都在极力寻找，包括朝廷锦衣卫和东厂在内！”

虎仔心道：“‘天降金雨，海蕴神龟，鬼谷悬棺，仙霞奇缘’的口诀我也听师父说了，只是诡异离奇，天下有哪个绝顶聪明的人能破解？神龟莫非与乌龟有关？谁有知道铸造魔剑的法门？还有，摩天神宫果然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地方！连横行天下，几乎无敌的明朝廷锦衣卫也不敢轻易与之交锋！”同时又对那高人惋惜不已，对其生死不渝的爱情感触良深。

这时，蓝思辰道：“怎样？你的眼睛好些了吗？”虎仔觉得双眼疼痛稍减，但眼前仍然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道：“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我们怎么脱险到这里来的？”

蓝思辰道：“你与我师姐动手时，我突然发觉旁边有一张铁圆桌无法移动，竟然如生根了般，似乎牢牢铸在地上纹丝不动，有些蹊跷。那桌面底部是一个八卦图形。我轻轻敲了一下，里面是空心的，从“乾”位到“坎”位再到“坤”位，每个位置的声音都似乎相同，一直到“兑”位，声音才有极为细微的区别。我当时灵感来了，感觉这里有机关了。果然，我按下“兑”位后，一道光柱射出，接着是一团白雾，里面竟然开了一扇门，刚好可容一个半人进去的样子。我又见你被我师姐打伤，于是迅速用腰带将你卷起救走，最后我们就都落到了这个坑里了。我们下来后，那张铁桌子也落了下来，死死封住了洞口。接着又是两扇厚重的石门紧紧封住。原来里面是一个密道。我们现在是在一个不见光的密道中，你自然什么都看不到！当然实际上应该慢慢可以看见一些了……还有，你为何不喝我给你的百毒王浆，弄得差点丧命！哦，你不信我，怕我下毒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