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横行(1/2)
灰蒙蒙的天空早已一片沉暮,这苍暮之时,竟有种子夜将近的错觉,天边一片层林尽染般的苍翠,与万山若黛遥相呼应,整片宽阔的林江江水涛涛,水势浩大,水汽浩浩汤汤,如白玉般的白色通透而浅薄,在洛颜凉小小的充满震撼的眼睛里,天边的瑰丽景象全部落入眼底,一览无余,只怕看不够般睁着大眼一个劲儿地盯着,目不转睛。
三分之一的夕阳还在水平面之上,而其余的三分之二则在水中似浮现而又似在下坠,点点橘黄带血之色在水天交接处沉浮着,荡漾着,直到天幕渐渐披上漆黑如墨的色彩。
远处的天边一轮弯月悬挂着,灰蒙蒙的辉光被硕大浓密的云团遮住了,只有其余的辉光透过云缝钻了出来。
她看到老头儿一双黝黑干瘦的双手使劲儿地划着桨,额头布满薄汗,在水汽氤氲里,三人全都几近湿透了衣裳,但并不冷,反而有种暴雨前的闷热,洛颜凉一个劲儿地盯着老头儿一边趁着空当抹几把汗一边瞅着眼前似乎没有尽头的水,只消几秒便又只顾着埋头苦干。
直淌而下的汗水从纵横交错的皱纹记忆沟沟壑壑中艰难地滑落下来,他领口的衣襟全湿了,她这时才留意到老头儿身上仅穿了一个破了洞的松松垮垮的白色棉布背心,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白色,而是灰黄灰黄的,上面沾有油渍汗渍,劣迹斑斑,洛颜凉突然觉得有些可怜起来,自己竟想占了便宜不付船钱。
那张干瘦的脸有点像被晒干的红枣,皱巴巴的,但是很奇怪的是,老头儿脸上的皮肤极其松弛,经他这么一抹,汗涔涔的一鼓一鼓的肉像是长了老年斑的胖虫,很灵活地起伏着,看到这里洛颜凉不由得笑出声来。
“小娃儿,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他一边划桨一套近乎,洛颜凉感觉他比较喜欢小孩,可能大抵是这个年纪的老人都是比较喜欢小孩吧,她只能这么解释,就像每次和奶奶出去总是有好多的老爷爷老奶奶摸着自己的头说“这小丫头怪俏哩,将来是个大富大贵的命!”
“我爸爸是喝酒的,我麻麻是设计师!”
“喝酒的?喝酒竟是一种职业?”老头儿挑眉怪笑起来。
“是啊,我爸爸最喜欢喝酒了,每天都喝!”洛颜凉皱着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嘴巴嘟了起来。
“喝酒好的,可是若超了度便影响人哩。”
奶奶脸色有些不好,但是没有说话,毕竟自己的儿子那德行也是让她心灰意冷了,并不指望他将来能干什么大事,只求安安分分地做人,不伤天害理杀人放火就够了。
“你妈妈呢?”
“我麻麻可厉害了,她会设计房子,我家的房子就是她设计的。还有城堡,公园,她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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