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障儿(1/2)
这种类型的患者毕竟只占小部分,大部分还是真正的患者,有小孩,青年中年,老年人,这一次曾狄和樊黎造访是已经通过了疗养院院长的允许。
走进这片空气宜人风景清幽的堪比园林的地方,仿佛置身于和谐的一片乐土上,不过,这种清幽美好到处都体现着人工处理过的痕迹——草场的草太过柔软——怕摔着人,树木,花圃,太过规矩——生怕伸出的枝桠或者花茎花朵勾着别人,或引起过敏,房子的各个角落(可能致伤的任何一个可及或不可及的位置)都盖上厚厚的一层(也许几层)柔软的合成材料……
目之所及均是诡异的人,或呆滞地盯着你,或斜着眼傻笑着嘴里或骂骂咧咧或喃喃自语或流鼻涕流口水,还有外形恐怖的天生就缺半边脑袋或半个眼睛半个耳朵的畸形人,还有在跑道上疯狂奔跑直到口吐白沫都还是狂跑的人,还有……还有很多。
就在曾狄和樊黎两人根据院长提供的情况去找陆未明——曾经的著名导演,执导《倾城佳期》,是岑清的伯乐——的房间时,一个小小的人影突然从花丛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将樊黎撞倒,并挥舞着拳头嘴里骂着“打死你打死你”,樊黎反应很快立马就将对方制服了。
“你是谁?怎么跑这儿来了?”她抓着小孩的两只手,然而对方还是一直挣扎,脚下乱踢。
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个小男孩长相普通,眉是眉眼是眼的,不过他的脑袋异常的大,头骨过分突出,因为剃了光头,所以在明媚的天气下,那突出的头骨轮廓异常明显,通透极薄的头皮包裹着,紧绷绷的,或浅青色或浅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密密麻麻如一张网覆盖着,这头皮仿佛包裹得很勉强,这让樊黎想到了小时候吹得极涨的气球,仿佛下一秒就爆破。
看着这颗头颅,她此时还有这种一戳就破的错觉。
“打死你打死你……”男孩嘴里骂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
像只滑溜溜的泥鳅,他很快挣脱开束缚,再一次扬起拳头,不过这一次被曾狄抓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跑了过来。
身材臃肿,面庞平扁,五官很小。
“你这兔崽子!怎么跑这里来了?看我不收拾你!”话还未说完妇女就甩了一巴掌过去,动作很流利迅猛,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
“打死你,打死你这兔崽子!”一边骂着一边啪啪啪打在那只大头上,引起一片红肿。
“打死你打死你……”男孩嘴里还在骂着,不过语气已经低了许多,曾狄和樊黎两人看去,男孩眼底一片呆滞,肢体的扭动依然很剧烈,妇女和他都在互打,不过妇女占了上风,好一会儿之后她骑到男孩身上,扭着对方的耳朵,不顾男孩的大叫。
“这位大妈……”樊黎率先说道,看着男孩眼里一片红色,像只被镇压的无力抗争的幼兽,她有些不忍心起来,况且害怕那像是快破了的头颅如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染上粉红,下一秒,被囚禁在里面的脑浆脑髓,灰质可能一下子爆开,“住手……”
失控中的妇女显然没有听见她的话,依旧骂骂咧咧地揪着男孩的耳朵,看得两人都觉得疼,生怕那脆弱的耳朵被揪离。
“住手!”曾狄大喝一声,把妇女拽了起来,男孩瞬间脱身跑开了,嘴里还在骂着“打死你打死你”,如灵活的泥鳅。
“你们是谁?”妇女整了整衣服,圆鼓鼓的嘴异常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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