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有人欣然赴死（2/2）

孟老太太却道：“阿言，你不必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你祖父若在家，必不会当个缩头乌龟的，祖母想了想，还是来吧，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我也满足了，今日不管好坏，且先保住我家的风骨再说。”

孟老太太声音不大，却如晨钟暮鼓发人深省，清言不禁又想到了齐国公陆炯与平阳侯魏舒，这两人都是文坛大家，怎的还不祖母的脊梁挺直？

但她口中却道：“祖母，不可意气用事嘛，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祖母非要来趟这么一汪浑水做什么？难道，那……他会因为反对他的人多了，便不做自己的皇帝不成？”

孟老太太却笑道：“我知道，我这条老命，死不死的，影响不了大局。这天下，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半截入土之人的天下了，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做，怎能因为害怕没命，就裹足不前呢？”

清言不禁有些着急，她没想到孟老太太的心思竟会这般坚定。

在她来看，这根本没有意义嘛！

商乐道也不会因为底下多跪了一个孟老太太便再次禅位啊，他此次不惜与戎人为盟，还不是为了洗刷当年被禅位的耻辱？

可以说，如今就算是她，只怕也阻止不了商乐道重登帝位的决心。

当然了，清言也没什么资格阻止就是了。

“可惜，我的阿言生得如此美丽，以前，祖母都没有为阿言添置过什么好衣衫，不过，家里还有些东西，都在我那院中的库房里，我已经分好了，你的，柏儿的，你几个弟弟妹妹的，还有你二叔的，都在里面，若我出了事，你便与柏儿一道儿给大家分一分吧。”

听着孟老太太这遗言一般的话语，清言的双目不由流出泪来，道：“祖母，您就不管祖父了么？”

孟老太太却道：“你祖父在楚王那边，我放心的很。”她抬手为清言拭去了面上的泪滴，道：“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清言有些茫然，看着孟老太太这慷慨决然，欣然赴死的模样，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但她知道，她绝不会让祖母有事的。

清言真想告诉祖母，顾西华已在策划着攻城了，就在今日，就在这登基大典进行之时，可是，她不能说，顾西华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她，不是为了叫她到处宣扬的。

而那些将性命交付在她手上的志士与义士们，也不是她为了安慰祖母便可随口将他们陷与危险之中的，她只能沉默。

“府中有你，有你娘，不会有事的，我这个老婆子，大不了丢一条命，不要哭丧着脸了，白瞎了今天的好装扮，乐一乐，祖母就当见了你出嫁时的模样了。”

今日的清言穿得很是喜庆，妆容又是无比的精致，就算出嫁，也不过如此了，故而孟老太太有此一说。

“哎呦，老人家这是什么话？这可是陛下的登基大典，你竟敢随口乱说，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尖利的女声从孟老太太背后响起，清言抬眸，就见商乐仪扶着宫女的手，风情万种地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