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最好的选择（2/2）

郗苗苗却仍旧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这样的，若无家世可依，只怕便无片刻安宁。反正都是要伺候人，为何不伺候皇帝呢？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能待我郗氏好一些。”

“可郗氏是郗氏，你是你。”从现代而来的清言，骨子里仍是个人主义，虽然她做事时也会想着不连累孟家，但她那是为了孟青柏，米氏，还有孟老夫人和定北侯，至于其他人，他们的死活又与她何干？

而郗苗苗，她的母后早已亡故，父皇也死了，疼爱她的二哥郗豹失了性命，除了郗无惧，谁还值得她牺牲自己？

郗虎吗？

别开玩笑了，那可是个卖国求荣，若有好处，只会毫不犹豫地将郗苗苗也卖了的人！

“可我郗氏还有旧臣。”郗苗苗的表情既骄傲又悲哀，“他们不惧生死，为我郗氏效忠，我又怎能撇下他们，独自安稳？”

清言沉默了，她只想到了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咳咳不对，是君不负我我不负卿啊！

看不出来，郗苗苗竟有如此担当。

清言肃然起敬。

等清言走后，郗苗苗颓倒在卧榻之上，无声泪流。

蔡国旧臣确是她决定进宫的一个理由，但却不是全部，她做出这个决定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害怕，她怕极了，她不知道离开了皇权的保护，她会遭遇什么。

所以，即便有宫墙围困，她也愿意。

毕竟，比起自由，她更想活着。

侍婢春雨关了房门，回头只见自家公主泪流满面，顿时心疼道：“公主殿下怎么了？”

郗苗苗擦了擦眼泪，挤出笑来，道：“无事。”

自从被那羲国太子逼着做了一回侍女，她如今待身边人十分和善，不曾经历过，她竟不知，原来做下人那般可怜。

另一个侍婢夏露端了清水来，为郗苗苗净完面后，觑着郗苗苗的神色小心道：“公主，为何叫小世子拜那孟氏女为师？奴婢看那闻先生也很喜爱小世子，而且，他还教小世子读书呢。”

郗苗苗叹了一口气，若可能，她当然愿意叫无惧学那闻惊鹊的一身本事，但，“闻惊鹊不会收无惧为徒的。”

她这些日子也着意观察了，那闻惊鹊确是楚王的智囊，在骁烈军中地位超然，但他身为幕僚，便不由己，收无惧为徒，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搞不好便会惹祸上身，他不会做的。

教读书，与尊崇，不过是他的教养使然，但看他谋算无遗，治下军纪森然，便知他绝非心软之辈，哀求哭告，对他是绝无用处的。

其实，对于无惧拜师，郗苗苗心中最理想的人选是楚王顾西华，但她一路上都未见过那一位，等日后进宫，更没了机会，只得退而求其次，叫无惧拜到孟神医门下，也算是一条出路。

想到那个玄色螭龙荷包，郗苗苗羡慕地叹了一口气，随即神色黯然，双目忧伤。

孟神医肯花费精力为楚王殿下做荷包，可见同楚王殿下关系匪浅，拜到她门下，也算是拜到了楚王门下，他日无惧有难，便是因为他乃孟神医之徒这个身份，想必楚王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