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若为自由故（2/2）

她也是奇怪，自从山寨相遇，她一直觉得这位楚王殿下对她很好，当时还以为人家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但现在她才发现，这位殿下想要报答救命之恩的心思或许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他那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情绪——保护？控制？亦或是单纯的监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清言暗想，莫不是这位王爷看上了自己这皮相？

这倒很有可能，毕竟这“孟清言”生得不错，可惜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啊！

怀着这种隐秘的心思，清言几乎是雀跃着送走了顾西华和苍石，好在尤伯安已将庄里的事务安顿的井井有条，护卫也按照清言的要求轮班巡逻，安防上已经可以初步得到保证。

为防夜长梦多，清言也不再坚持之前对王五一家的惩治决定，转而让尤伯安找来人牙子，连夜将王五王花和王槐分开卖了出去。

做完这些琐事，天色已经很晚，清言到新建的药房转悠了一圈（其实就是一间堆满了各种药材的空屋），一阵翻找之后，清言便揣上药材去正院看米氏。

米氏已经醒了过来，那赵氏还坐在她身边，清言去时，主仆两人正执手相看泪眼，场面十分凄惨。

清言有些无语，这个主仆叙话的气氛，是不是有些过于低迷了？对两个病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娘已经醒来了？”清言换了副轻快惊喜的样子向床前走来。

而躺在床榻里的米氏虽然虚弱的紧，连眨动眼睛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一听到清言的声音，她立时便转过头来使劲向外张望，急切之色，溢于言表。

酸涩再次在心中升起，不过清言已经有了准备，倒也不觉得如何难过，她收拾好心情，赶忙上前抓住了米氏伸出来的芦柴棒般的胳膊和手，那赵氏竟很有眼色地让开了位置，清言坐过去，看着米氏喊了一声“娘”。

米氏的眼睛亮了一下，旋即却又黯淡下去，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渗进了两侧的鬓角消失不见。

清言取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这才道：“娘，是我，我是阿言，我来看您了。”

米氏呜咽出声，用手指抚摸着清言的面庞，嗫嚅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赵氏和秀珍秀珠也跟着流泪，清言被这气氛感染，到底也湿了眼眶。

“娘，你放心，我这回来，就是为了给娘治病，娘现在是不是觉得好多了？我告诉娘，这两年我勤学药典，医术可不弱呢。娘的病因我都诊明白了，娘没有什么癔症，不过是中了一种叫做冰白花的毒，所以，只要等我给娘解了毒，娘很快就会好了！”

米氏倏忽而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震惊、愤怒、忧虑等诸般情绪在她的眼中波涛汹涌，清言怕她承受不了，忙转移了话题道：“哦对了，娘很想弟弟吧，弟弟他……”

清言想想记忆中孟青柏的样子，不忍对米氏说实话，便瞎编了一句：“弟弟他很好，可祖母不许他来，所以这回我一个人来了，不过，娘别失望，等娘养好了身子，便能回都城去看弟弟啦。”

米氏果然被清言的话吸引，转而露出了思念和担忧的神色。

清言便从记忆中挑了些孟青柏的事情，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米氏先还听得津津有味，但她方才经历了一场极其凶险的风寒，所以精力不济，没听多大会儿便昏昏欲睡，最后含着笑意睡了过去。

清言第一次做孝女，还真觉得有些吃不消，不过看着米氏安详的样子，她觉得这一番口舌费的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