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不会同情你,你活该(1/2)
浴室里的水声在响。
绮岁将脏衣服拿到洗衣房,以免明天保姆阿姨来时,她们又要见面,她能感觉到,那位阿姨的眼神怪异,具体说不出是哪儿怪。
总之不想再见到。
再回到室内,梁涉川还没出来,绮岁走到床沿,看到枕面上他的手机在闪烁,是一串陌生号码,有些眼熟。
犹豫要不要接起时。
浴室的门打开,湿气弥漫,梁涉川头发吹的半干,平常打理干净的发丝因为潮湿而垂放在额前,减少了年龄感,走近了,偏偏又是那么一张明朗斯文的脸。
他一直是好看的,绮岁清楚。
眼前被他身上带出的热气朦胧了,他圈过手,拿掉手机,随手挂掉,干脆果断道:“最近总有电话打错到手机上,以后看到了就挂掉。”
“难怪,上次我也接到了。”绮岁半开玩笑,半认真,用指尖去接梁涉川发梢尾端的水珠,“我还以为是你在金屋藏的阿娇呢。”
“我可没钱养那么多女人。”
“你就算想三妻四妾,我也拦不住。”
女人吃起醋来是要命的。
总之梁涉川招架不住,发梢埋着眼睛,将瞳底的神色藏匿干净,为了转移这个话题,他弯下腰,将潮湿的头发埋进绮岁的颈脖,还未消散的热气在她身体里乱窜,她被闹腾的浑身痒痒,嬉笑着推开梁涉川。
半仰着喘息,见他又要靠近,绮岁伸出脚,架在他的小腹上,“去把头发吹干,这样睡是要生病的。”
“现在不睡。”
她那只架着的脚泛酸,不自觉地缓缓向下,“你不睡我要睡了,头发不吹干不准过来,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这么一看还真是。
那件白色的睡裙领口一片湿漉,透着光。
裙子短。
绮岁抬着脚,裙摆便只能盖住膝盖,梁涉川一伸手擒住她的脚腕,一把将腿架高了放在衣摆中贴腹暖着,手指捏着踝骨,像是按摩似的力气。
窗户关闭。
窗帘不透光,没有任何外物的侵扰。
谁都不再说话,房内安静,梁涉川的手不规矩的攀爬,掐住了绮岁的小腿肉,手指轻轻揉捏,语色哑了,“绮岁,我是不是很久没有教训你了?”
所以才纵容她爬到了自己头上来。
绮岁不以为然,故意动了动肩膀,小眉头皱到了一团,“我肩膀还疼着呢。”
她再一次找准了他的命脉。
所有想教训她的心思顿时灰飞烟灭,梁涉川放开她的手,目光游离开了她的脸,“好好睡觉,我去吹头发。”
吹风机轰轰运作着。
声音太杂,是难听的噪音。
绮岁小心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尽量不碰到肩膀的伤口,床头的灯暗下来时梁涉川也跟着躺下来,他从侧边抱住她的腰,脸贴着肩颈,“要不要摸摸,这次头发真的吹干了。”
“不要。”绮岁不知道他怎么会莫名其妙说这样的话,心里却是暖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还疼?”
“有点。”
“小严今天换药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那个医生的样貌绮岁记不太清,只记得他总是很羞怯的样子。
黑暗中,她睁开眼,已经不想和梁涉川聊这些琐碎,肩膀很痛,不能转身,她背对着他,表情隐匿在夜色里,“明天还要去警局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绮岁有话直说,言语间是不满的,“我也想去,好歹受害人是我。”
对于她的无理要求梁涉川一向是拒绝的。
最近却不知着了什么道,竟然心甘情愿帮她做简历,帮她穿衣穿袜,就连现在,他也只想应了她,让她高兴些,“那个伤你的女人没什么好见的,她不肯说实话。”
“就是因为她不肯说实话,”绮岁顿了口气,再开口,很是沉重:“所以我才要去问清楚。”
“你是怕我包庇江且愿?”
双手自腰间滑到了脸上。
干燥温暖包围着绮岁,梁涉川忽然使了力气,将她的脸板正,使她不得不躺平,天花板的颜色被被深夜融化了,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灯管在她眼中还有个模糊的轮廓,心里某些东西也开始不清晰了,咬了咬唇,她解释,“受害者是我,我想见见她,这个要求不过分。”
“我要是不答应呢。”
两个女人在一起争风吃醋,争锋相对的场景。
想想就头疼。
可梁涉川疼绮岁,疼的心都快化了,一点委屈也不想让她受,不等她吭声,他便轻描淡写的接受了,“你想去我明天就带你去,但是要跟紧我,别再受伤了。”
不管到了哪里。
他都要这样叮嘱。
绮岁总算雀跃起来,在枕头上转了脸,瞳底皎洁明亮,一句道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梁涉川堵住,那些话被他咬碎了,什么都不剩。
第二天一早警局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他们动作快。
一天时间便查到了汇款方和联系电话的对象。
不出所料,是江且愿的个人账户,那张电话卡却不是以她的名义办的,而是江家一个佣人,警察追查到她身上时,她才不得不老实交代。
驱车赶到警局时。
江且愿已经缉拿归案,她独身坐在昏暗不透风的审讯室内,高处一扇铁窗遮住外面的风景和光彩。
监控画面中。
她双手双脚都上了镣铐,只能坐在那把禁锢了自由的椅子上,仰头看着铁窗缝隙穿戳进来的几缕微光。
“我们审讯她的时候,她一个字也不肯说,闹着要见您。”还是那名管理案件的警察,他一字一顿,说的足够清晰。
梁涉川眉心拢了拢,思考时不自觉捏了捏绮岁柔软的指尖,“她有没有承认自己雇凶杀人?”
“没有。”
“汇款单和电话呢?”
“她一概不认。”
山穷水尽。
走到今天,江且愿应该视死如归才对,如今也没有人能救得了她,梁涉川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咬死了不松口,“我去问。”
绮岁依偎在他身边,身子缓缓僵硬,攥紧了他的手。
很不愿意他单独进去见江且愿。
我很快就出来。梁涉川的手指慢慢脱离绮岁,他只当她是畏惧,恐慌,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她担忧着的小脸叫人心疼极了。
就连一旁的警官站着看,也觉得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这原本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没关系,应该的。”梁涉川捧着绮岁的脸,用手指拍了拍唇角,像哄小孩的手段,声音低了一个度,温柔又极具耐心,“只要弄清楚了,事情就结束了。”
这算是承诺吗?
绮岁不了解,清晰的思绪再回到脑中时,梁涉川正站在审讯室里,站在江且愿的对面。
监控器的画面布满了颗粒感的噪点,能分辨清楚人影,却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也听不到声音,只能靠猜测。
这感觉太折磨人。
没看两眼,绮岁便转过了身,背对着监控器。
她行为异常,负责案件的警官多留意了一下,也只当她是害怕而已。
画面中显示的两个人情绪皆没有波动。
被拷在座位上的女人面目可怖,虽是一张美艳的脸,却因没有化妆而气血苍白,略显寡淡,这个狼狈的样子,实在算不上漂亮,只能入眼而已。
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自始至终没有坐下过,眼神漂浮,偶尔显露出不耐烦的情绪,很淡,从面上一闪而过,吞吐出的话也简短。
不像江且愿,喋喋不休许久,分不清是在为自己脱罪,还是在气急败坏说些威胁的话。
时间走的太慢了。
令绮岁根本喘不过气。
漫长的等候宛如将她放在温火上炙烤,煎熬难耐。
整整半个小时。
门开门关。
总算截断了这次等待。
绮岁快速转身,撞进梁涉川冷淡漠然的眼中,第一眼的直觉告诉她,梁涉川很不高兴。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成了不安,堆积在她心头,“她说什么了?”
这话里有绮岁自己都听不出的迫切。
梁涉川漫不经心地握住她的手,看着警察,“她还是不肯承认,但证据确凿,我还是希望直接打官司,判刑。”
这是最后强硬的手段了。
“当然,我们的证据属实,无论对方律师怎么说,都只能做减刑辩护。”
“那就麻烦你们了。”
客客气气地道过谢,梁涉川本想走,绮岁却站在原地不动,怯怯地望着他,“我想去见她一面,可以吗?”
可以吗?
她极少数这样卑微的祈求着。
一切理智都被推远了,梁涉川不再表露为难的神情,“你见她做什么?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下次我帮你带。”
“我就想亲自见她。”
这样的绮岁又格外执拗。
梁涉川只当她是想为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哪怕是落井下石,都是她的作风,转过脸,他看向警察,“里面是安全的吧?”
“当然。”
脚铐镣铐加身。
江且愿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碰到绮岁一根头发。
被绮岁渴慕又柔软的目光暖化了,梁涉川碰了碰她的脸,淡笑:“那就去吧,快点出来。”
那不是绮岁第一次走进审讯室这种地方了。
她永远记得这里面的尘土飞扬在光隙里,气味夹杂着淡淡的灰尘感,狭小房间内,一切的一切都在朦胧,桌椅,一盏台灯,一支笔,以及那张椅子上,坐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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