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臭小子，你骂谁妖物呢?（2/2）

但是在倒下去前他还是说出了不敬的话，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鬼。

在旁人看来，眼前的小伙子，脚步跨得有点别扭，自个儿把自己给滑了，最后与地板来个亲密且热烈的接触。

梁允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正想过去扶他一把，才反应到刚才这小子说的话，于是走过去开口道：「臭小子，你骂谁妖物呢？」

梁允声音听不出任何暴怒的情绪，但眉头却还是隐隐皱了皱，略显不爽。

其实仔细看梁允戴着眼镜穿着正装，淡蓝色衬衫外加深灰色西装裤，透着一股子企业范儿。

不过海啸发生那么多天，梁允身上的衬衫和裤子明显是干净的，就好像每天都有换过一样。

周予人用自己的手臂摀住眼睛，「小弟平日应该没犯到鬼大人头上，您大人是找错人了…」南无阿弥陀佛…阿门…

周予人把听过或是知道的经文全都念过一遍，完全不顾哪门哪派，他自顾自的把经文、佛文创了个混搭风，只盼把这妖物打回祂的世界去。

「小子，够了喔。」梁允一脚踢在周予人的腰侧，力道不轻也不重，但是他穿的是硬质男士皮鞋，所以还是让周予人闷哼了一声。

祂踢我？祂能踢到我？难道不是鬼？周予人摀在眼睛上的手臂微微挪开了一条缝，瞄到上方他所谓的妖物。

看着对方实实在在的形体，脚踩在地面上，不是悬空飘起，才确定这就是个大活人，她顿时感觉脸都丢光了。

周予人吃力的坐起身来，后背摔得够呛，又被这大叔踹了一脚，没办法，是自己先大惊小怪的。

原来刚刚在门缝里看到那双发光的眼睛，是周予人不小心把手电筒照到对方眼镜上反射出来的光。

「大叔我才想问你是谁啊？扮鬼吓人好玩吗？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吗？」

梁允不计前嫌的去拉他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第一，我还没到到大叔的年纪，我才三十一岁。第二，我没扮鬼吓人，我在里面方便时顺便抽个烟，却忘了停电通风气不能运作，所以我那间白烟才会特别多。至于第三题，我刚刚被地震的晃动吓到一个站不稳，所以才骂了一声，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他拿起另一手夹的香烟放入嘴上抽了一大口，之后从左胸前口袋拿出携带型烟灰袋，将那根吸不到半条的香烟放进去掐灭。

梁允嘴里吐出白烟开口问：「你是从外边进来的吧？现在外边是怎么一回事？我那天加班就在公司留夜，一觉睡醒从窗户看了外面，都淹成这样了，要电没电，要网络没网络，最糟糕的还是手机完全没讯号。」

其实，那天梁允和平常一样失眠，吃了安眠药逼自己睡着，因为药效导致在地震发生的时候，让他没有察觉到这场天灾，但他没说，是因为这事根本没必要跟一个刚见面的人说。

周予人对着他比赞，「大哥，你真牛，海啸和地震发生你还睡得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允抓着那只比赞的手，将他拉出厕所。

「你别乱动，得先把你脖子上的小蟾蜍给除掉，要是牠把蟾酥喷进你嘴里或是眼睛，可就麻烦了。」

周予人急忙问：「会怎样？」他怕什么蟾酥喷进嘴里，于是简短的问。

「喷进嘴里比较麻烦，会恶心、呕吐、腹痛、腹泻、腹水。至于眼睛就简单点了，只会失明。」梁允把他拉进休息室。

大哥，你重点好像放错了吧？算了，不管了。

周予人听完他说的话，赶紧将眼睛和嘴巴闭的死死的，甚至已经可以说是完全密不通风，只差鼻孔自己闭起来。

就因为鼻子闭不起来，所以他只能用两只手隔在自己下巴和脖子之间，那条线蛤蟆跨不过来，他也看不到牠。

「你手就这么挡着。」梁允拿着白毛巾走了过来。

周予人原本要回他说“好”时，结果梁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快狠准把癞蛤蟆抓了下来，并紧紧的用那条白毛巾将牠裹起来，完全让牠溜不出去。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周予人摸了摸脖子。

梁允不知道从哪拿出垃圾袋，将抓了癞蛤蟆的白毛巾丢了进去，「所以这只小蛤蟆也没反应过来，假使他反应到我下一步的动作，那我现在怎么可能就轻松将他扯下来？」这时他已经将垃圾袋绑得死死的。

摸到脖子上白色的黏液，周予人差点没吐，他连忙站起来，「我先去洗洗，把这恶心黏液给去掉。」

「那就是蟾酥，有毒的，你得小心别吃到或是碰到眼睛，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喏，接着！」梁允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丢向他。

周予人凭着刚刚的印象找到了厕所，其实大部分的厕所都不太难找，它们大多都设在大楼的角落边，就是有些地方男女是相邻在一起，有些则是分别设在大楼最左处和最右处，属于男女厕完全的分开。

而这栋办公大楼的厕所属于前者，所以对周予人来说相对方便一些，毕竟黑压压的一片靠着紧急照明灯一点微弱的灯光，能找到厕所方位就已经很厉害了，他哪里还有心思管得着别的。

就在周予人拐入厕所前眼前一面大片的落地窗忽地爬过黑影，速度极快，人眼只能捕捉到一些残影。

「什么东西？」周予人快步走向那片窗，可怎么看也看不到东西。

他下一秒差点拿起手作势揉了眼睛，「我去！差点忘了手上还有这东西。」

他赶紧拐入左侧厕所里边清洗身上的蟾酥。

也因为他刚刚叫了一声，原本不见得黑影，又折返回来贴在刚刚那扇窗子。牠身形如同巨蟒，嘴里有着无数颗尖锐锋利的牙齿，上面还挂着碎肉鲜血，此时牠眼珠子向里探了探，就像在找寻猎物。

那个未知生物隐伏在窗子一段时间，牠灵敏的嗅觉在这时也派不上用场。

幸亏他们之间有着这一大面落地窗隔着，所以也才导致那个未知生物闻不到里边的气味，于是在黑暗中，牠的身影又快速的溜走了。

周予人先是将手上的蟾酥洗干净，一般来说黏液类的东西遇到清水，大多都是洗不干净，他也是冲了好一阵子才发现，看到墙上挂着的洗手液，先尝试性的挤在手上，发觉能将手上黏呼呼的东西完全去掉，才毫不客气挤了一大坨抹在脖子上。

而另一边，梁允从柜子中拿出一盒医药箱，黑暗中熟悉的从里面拿出一条药膏。

这时，他才想起还有个外人。

因为他在这里待了有好些年，完全熟悉内部的摆设，凭借着摸索，也能准确知道家具在哪个方位，物品放在哪个位置，但对外人来说根本不可能在黑暗中就知道这个室内的布局摆设，刚才也是自己拉着那个小伙坐在沙发上。

所以梁允又在一次的打开刚刚那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盒蜡烛，并从盒中抽出一条，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将它点燃，虽然烛火能照亮的范围不大，但还可以将就着用。

梁允深怕周予人可能找不道路，正要出去找他，就看到周予人的身影。

周予人光着上半身走了进来，赞道：「没想到你们这栋楼还有水可用。」他拿着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脖子，皮肤刺痒的感觉还在，却是在冲完水减缓许多。

「因为这栋大楼有储备水塔。」梁允解释完才惊觉，「你能找到厕所的路？」他本来以为周予人根本没去厕所，认为他把这层楼绕完了，才找到他现在所在的办公室位置，不然怎么花那么长时间。

「怎么不能？刚刚就走过一次，我当然知道路。大哥，你这里有衣服吗？我想跟你借条上衣，刚刚不小心把上衣给弄湿了，所幸我就把它直接洗了。」周予人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活过来的，所以他并不认为走过一遍的路有什么好忘的。

梁允转身从衣橱中的右下角拉开底柜，那里都存放着全新未开的衣物，他从里面拿出两袋。

「我叫周予人，给予的予，人类的人，大哥您呢？」

「我叫梁允。」他把那两袋包装袋，连同稍早之前拿的药膏递给对方，「这要是给你抹脖子跟手部的」他指着他溃烂还不严重的皮肤，之后又指了对方拿在手上的衣服，「把你的湿衣服给我，我帮你挂起来。」

「喔好，谢谢。诶？梁允哥，你给我不要衣物就行了，不用给我全新的。」周予人接过手才看清楚一袋装的是全新运动衣裤，另一袋装的是全新内衣裤。

梁允将他衣服用衣架摊好挂在墙上，「我不喜欢我穿过的衣服借给别人穿，况且旧的都被我丢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别介意，我常加班留夜，新衣服多的是，不过只有睡衣跟衬衫两种而已，你就将就点吧。」

周予人顿时暖流流进心中，他这三天自己一个人挨得太过辛苦了，有人关心真好。

这时他想起梁允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于是开口跟他解释道：「梁允哥，现在外面的情况是这么一回事，三天前，泉昌市发生了海啸。」

梁允惊讶道：「海啸？怎么会发生海啸？」

「也就是三天前，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地震…」

周予人越说越想到李培易和林慕，面色难看到极点。

梁允听着他说也没好到哪去，眉头皱的越深。

两人各自都极为认真的说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