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复苏(2/2)
他应该带着武器的!
他的判断错了。
那些人或许会要了他的命……
根本不会给他机会慢慢解释他来自哪里,他是什么份。
那些猎骑者就是莽汉。
他们才不在乎什么阵营关系。
他们可能根本不属于西荒的大部落。
就是流民……
“大人,雪地里有个人影!”
“扒拉开看看。”
“是个女的!”
“看清楚了?是不是太久没见到女人了,想疯了!”
“哈哈哈……难道鬼域寮寨的小娘子不香了么?”
“鬼域寮寨以前只伺候鬼面部落的大爷,以后镜王成了整个西荒真正的王,鬼域的小娘子们就任由我们享用了!”
“可不是么。兄弟们拼死拥护一个那个来历不明的镜王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别乱说话!什么来历不明。镜王是鬼面部落酋长的养子。”
“可是人家正经鬼择酋长的儿子说了,收养镜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哪个部落的遗孤。询问了好几个部落,都说没有掉孩子的。你们仔细想想,镜王如此骁勇善战,如果是自己部落掉的孩子,谁会一直不来认呐?”
“可能父母死了呢?”
“父母死了?难道整族都死绝了?我们西荒人一个部落就是一个家族,谁没帮自己部落的族人养过孤儿?难道你兄弟姐妹都是你爹娘亲生的?”
“而且那镜王说来也奇怪,连他自己亲卫的百鬼夜骑军都说没见过镜王真实面目,他不会长了一张妖怪的脸吧?”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哈哈哈……”
“看!真是个女的!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小娘子!”
“真有几分鬼域里俊俏小妖女的模样!”
“老大,能不能先赏给我?我这次攻打其他部落可没有少卖命!”
“老大!这个女人好像在说话……”
“说什么?”
“说……我听听她冻得口齿不清的……说要见镜王?”
“胡说!再听听?”
瞬间所有人的面色都严肃了起来。
“真的是说要见镜王。而且她说自己是南陵派来的细……”
要见镜王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敢说自己是细的却没有几个。
于是梵尘瑾被送到了镜王弥荼的营帐里,一圈人围着她看闹。
“镜王回来了——”
弥荼听说自己大营来了细还纳闷着,哪个细胆子这么肥了。
可看被他们四仰八叉架在木杆上的梵尘瑾时,大抵猜到了些什么。
这几天梵箬篱应该是急疯了。
他亲自过去把人放了下来。
绑在木杆上的绳子一松,人就噗通掉了下来,跟具尸体似的。
“怎么把人弄成这样的……”
手下的将士立刻叽叽喳喳的炸开了锅。
“我们什么都没干!”
“我们是无辜的!”
“我们用雪水给她擦了脸,可她就是不醒。”
“还有一口气,她不是死的……”
弥荼也知道梵尘瑾的子骨一直脆弱不堪,也不一定是手下人下了重手。
感觉整个人都被烤着,梵尘瑾才转醒了过来。
正躺在褥子上,旁边一个打瞌睡的老妈子照料着。
“带我去找镜王,我是南陵派来的细……”
老妈子醒了,看了看她,“长公主?你是不是糊涂了?”
“你是?……这里是?”
“长公主,这里是南陵郡王府啊。”
“阿篱呢?!”
“国主正在宴客。好像就是西荒来的镜王。”
“哦……啊!那个人……”
长公主要去见国主,自然没有人敢拦着的。
可是门口两个侍卫却脸色晴不定的。
老妈子扶着体还在不停发抖的梵尘瑾,“让你们进去通报一声,这么难么?”
“国主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长公主啊。”
“……请恕属下不能!”
院子里很安静,里头的屋子大门紧闭。
照理说宴请贵客不是应该大门敞开,人梭涌动么。
而且那扇门里连一个进出的侍女都没有。
到底什么人在里头伺候着?
梵尘瑾推开了老妈子自己往前走,侍卫拦一下,后退一步,拦一下再后退一步……
待退到大门前的时候,侍卫也不敢退了,于是纷纷跪了下来。
长公主与国主的感整个南陵都知道,那是亲姐弟,真亲姐弟。
据说国主年少时生母走的早,长姐如母。
从长公主回到南陵后,国主就处处小心照应着,从没有半分不耐和怠慢。
那些郡王府的下人说就算是孝子赡养自己的生母也不过如此了。
侍卫不敢硬拦着,只好纷纷跪在那里希望得到长公主体恤。
可是梵尘瑾不是个会因为一时心软而动摇的人。
她指了指外门边,“你们去外头跪着,别跪在里面。国主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难道你们不是人?”
几名侍卫纷纷对视一眼,对!他们是人。长公主才不是人……
梵尘瑾正准备推门,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一声轻呼。
那声音有些诡异,喟叹中带着一丝不屈。
是阿篱的声音!
却是她从未听过的阿篱的声音。
梵尘瑾的眉头锁紧了。
那并不是痛苦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有几分痛苦,那是……
梵尘瑾的脸瞬间涨红了。
她站在那里,进退维谷。
想要转离开,却又意识到后一双双眼睛盯着她。
他们恐怕并不知道里头在发生着什么事。
或许以为国主正在与客人密谈要事。
她如果连进都不进去,反而尴尬。
但是……她要怎么进去……她……
“镜王……”
“不许躲!我帮你把梵尘瑾带了回来,这是我应得的……”
“你……你不能在……在我上留下痕迹……”
“……”梵尘瑾猛地掉头离开,随他们去吧!
老妈子看着梵尘瑾脸色愠怒的走了回来。
走了回来以后还不放心,语气森冷的警告道,“你们统统给我在院外守着!一步都不许靠近!”
侍卫面面相觑。本来就没有人靠近呐,是长公主你自己非要进去啊。
可是怎么还没进去就出来了……
梵尘瑾不放心司幻莲,于是派人去打听。
可是苍城并没有一个叫苍莲的人,也没有最近被西荒猎骑虏劫走的将士。
“长公主,您要找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您回来以后已经派了好些人去找了。我们南陵现在与北央关系并不好,这样频繁的派人去恐怕会叫人起疑心。”
可是梵尘瑾不听,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终于有个丫头按捺不住了,她的哥哥就是郡王府中的近侍,一次次被派往苍筑关去打听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让她心中焦虑又心疼。
她乘着老妈子出门的间隙溜进了梵尘瑾的房里。
“长公主……”
“怎么了。”
“长公主,您要找的那个男子未必真是北央人。”
“他是北央人,我看的出来。”
“可他或许不住在苍城。”
“他是苍城的将士。”
“可是苍城没有一个叫苍莲的将士!”
梵尘瑾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
“你叫什么?”
“阿絮。”
“你为什么会觉得没有那个人?”
“我……我哥哥去找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去我都担惊受怕。哥哥是个很细心的人,他说找不到,就是那个人真的不存在!”
“你哥哥是?”
“哥哥是郡王边的近侍卫。”小丫头跪了下来,“长公主,您就真的不要派人去找了。您把那人的容貌告诉我,阿絮不才小的时候跟着隔壁书院的先生学过几天画画,最擅长画人的容貌。阿絮帮您画出来?”
梵尘瑾像是突然醒悟一般,是啊南陵国或许缺将领,但是南陵国不缺画师啊,吟诗作画抚琴奏乐一直都是南陵人的强项。
“去,给我找几个画师来。”
在她的描述下,一笔一划,勾勒的栩栩如生。
见到画中的司幻莲时,她蓦然又感觉到无比的熟悉。
这个人定然不可能是初次相见的陌生人!
可是第二天来作画的画师一个个消失了。
而那副画也凭空消失了。
梵尘瑾走到梵箬篱书房门口,这次侧耳细听了片刻才敢敲门。
“阿姐?”
“镜王走了?”
“走了啊。送你回来后就走了。阿姐你为何要一人出去?而且据说是在北央的境内找到的你?”
“阿篱。那听说你在宴席宾客,于是我就去找你了……”
梵箬篱瞬间推开了桌椅站了起来。
那一天弥荼耳尖,对他说外头有人经过,但是走了。
梵箬篱没有放在心上,一来他没有那心思,心俱疲。二来下了令没有人许靠近,只以为是弥荼听差了。
“原来是阿姐你。”
梵尘瑾以为自己会不可遏制,然而并没有,虽然还是感觉到震惊却并没有完全不适的感觉。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是么?”
梵箬篱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阿篱,我知道你很多决定都是为了保护我。但是我必须知道那个男子是谁?我不是第一次见他。就像见到镜王的时候,我就很确定我早就认识他。”
“那张画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司幻莲。”
“司城主?”
“人们口中的司小爷。也是南陵国长公主的夫君。当年是他强留你在北央,父亲许了婚。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保护南陵。”
“我自己呢?”
“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很确定你是愿意嫁给他的。至少愿意留在他边。可是我将你带回来的时候,阿姐你说他不要你了,你说他带着一个假的你走了,你说他明明看出来了却没有揭穿那个假的你。我并不明白你说的话,可是你当时病的很重,我只知道司幻莲没有在你的边。”
“所以是他抛弃了我?不想要我?”
“阿姐!”
“我明白了。”
“阿姐,无论如何你都是南陵国的长公主……”
“我本来就是!”
看着梵箬篱小心翼翼的样子,梵尘瑾叹了口气,“你答应西荒的镜王统一西荒各大部落,就是因为……因为那个?”
“不……不全是!阿姐,你信我,我绝不会让南陵陷入危机。”
“我信你。你是南陵的国主,南陵的帝王,我如何不信你。”
“既然你决定了联合镜王,就助他早统领西荒吧。但是让那些苟延残喘的猎骑者不许再到处扰平民了!”
原来是他不要自己了……
梵尘瑾走出书房的时候抬起头深吸了一口南陵温润的空气。
南陵真的四季如,这么美好的地方不待,为什么要去北央呢?
她要守住南陵,南陵才是她的家。
任何人敢要动南陵,就去见阎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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