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哭坟（1/2）

常恨水蜷缩在地上，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上一十四道伤口，此刻却比不过常东说的每一句泣血之言割在他心中来的警醒疼痛，要知道，这么多年，他懵逼的心智是黑的，麻木的，从未痛过。

总是终年麻木混蛋如他，也听进去了那一句：从今天开始，这个家，不要你这个畜生了。。。

常东代表全家抛弃了他，不要他了，女儿给了自己一刀，说是还给他的生人之恩，从此和他一刀两断，这给他的心灵带来极大的冲击，什么时候自己沦为野狗一样，被人抛弃？

心理和生理的双重疼痛，让他的麻木不仁稍微褪去一点点，想起跳楼的小女儿常西，那么小小的一个娃，跳楼摔死了，想起郁郁而终哀伤死去的老婆，想起自己的老爹，终其一生打渔，又吃过几口鱼呢？还是被自己活活气死。

想想自己这一生，是啊，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身上的剑斩出来的伤口，是痛的，常东的话，比剑利，难道自己也会知道心痛吗？自己沉迷于其中的那些吃喝嫖赌带来的快乐呢？

原来生而为人是会痛的，只是自己在自私混蛋的禽兽路上走的太久了。

想起逝去的老爹、女人和小女儿，是哀其不幸还是怒己不争？常恨水自己也弄不清楚，他冷汗直流，直至心如死灰，终于木讷的点了点头，放佛是榨干了全身一般，如快要渴死的鱼儿，留下两行眼泪，讷讷的说了一声：

“我。。。大概。。。错了。。。”

这算是对常东质问他知不知错的一点回应，也算是人性最后的光辉中邪恶之于善良的最后致敬吧。

。。。。。。

常东最后没有下杀手弑父，可常恨水后来依旧死了，当天就在自家的坟地里，咽下了自己最后一口气，却也给安桐和常东带来很大的麻烦。

常东当时终于杀掉常恨水的黑心，唤醒了他仅存的最后一丝丝人性，虽仍不会善良，仍不值得原谅，好歹不是麻木的，他认了错。

太过激烈的抉择和刺激，让常东在得到自己要的结果后，当场晕了过去，安桐寸步不离的照顾她，以自身灵力和精神力，慢慢滋养。

没人再为难常恨水，纵然是常东割腕绝了这份父女之情，可血脉上还是她的生身之父。季豆豆和断星叹了口气，原生家庭的伦理悲剧带来的伤害力量如此之大，断星当时对常恨水说：

“你走吧，我们不救你，也不杀你，常东已经和你划清了界限，以后再禽兽混蛋，不用她杀，自有人取你项上人头。常恨水，醒醒吧，此生，你将活的猪狗都会不如。”

常恨水艰难的坐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昨晚在春来青楼伙计给自己处理大腿上的刀伤，还剩了很多止血的药，他贪心顺手装在了怀里，他慢慢的处理自己能够得着的伤口，处理完大部分的伤口，他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全然不理会伤口还在渗血和滴血。

行尸走肉一般走着，脑海中不断地充斥着常东的每一句话，充斥着断星说的那句话，此生自己将活的猪狗不如。

他想回家，可走的不是回家的路，一片荒野中，他站住了脚步，身上没处理到的伤口，一路滴血，他踏出一条血路想找到回家的方向，却下意识来到这片荒野中的一块坟地。

大大小小的坟头有的立着石碑，有的立着木牌，常恨水呆滞的目光扫过三块木牌，一块写着自己父亲的名字，另外两块则分别是自己老婆和小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