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墨桑被劫(1/2)
午间暖暖阳光照在地板上,房间的地板用的是顶好的酸枝木,红发妖媚的舞姬穿了一身宽敞的碧绿色袍子跪在地板上。
这种天然色绿的真丝还真是奇妙,看上去柔美顺滑,总会将男人的欲望无限放大。袍子里头,藏嫣穿了件绣工绝妙的红肚兜,动作之间,那几分诱人的红时隐时现,更是令人瞎想。
仲西侯穿了件样式简单,材质也普通的赤霞色袍子,他躺在地板上,头枕在藏嫣大腿上。
闻着舞姬身上淡淡清香,看白皙诱人的脖颈和胳膊,再看美人儿妩媚至极的容颜,仲西侯的脑中早已同这红发狐狸精云雨千百次。
仲西侯不是汉人,没有那所谓的繁文缛节。
仲西侯是个男人,好酒色但知节制。
养好了精神,自然早已与这美姬共享床笫之欢,说来,的确尤物,若换个不知节制的,怕早已虚弱的走不得路提不得剑了。
“你说,颜啸为何会收我为徒?”
仲西侯的头枕在她的腿上,可依旧不影响藏嫣冲泡那壶曲天琴送来的阿萨姆。
这种茶产自忻都一个叫阿萨姆的地方,仲西侯只听摩常提及过阿萨姆这个地方,却从不曾听闻那里的茶还这般绝品。
藏嫣把斟得七分满的白瓷杯递给仲西侯,仲西侯接过后脖子微微往上一抬,嘴往前厥,咪了一口,香醇。
把茶喝了,把玩着手中的白瓷杯,仰头看着红发的美人儿,仲西侯觉得,有的时候人生当是如此。
他突然又问了一个很没脑的问题,他问:“你说你会不会不是仲南燕的女儿?”
泡茶的手微微一抖,好在没有茶汤洒出,否则烫到仲西侯事小,把自己大腿烫到就得不偿失了。她恶狠狠看了眼仲西侯,依旧不说话。
她原本就没打算刺杀仲西侯,朱谏男知道她来自不夜城,来自不夜城的城主府,便安排了这一切。
服从,或命有一线,拒绝,临城的边上有十几万的边军,里头都是一帮血气如狼的糙汉子。
万幸她遇见了仲西侯,可,什么时候她竟然没了被驱离不夜城的那份愤怒?
是她来送金帖的时候?是她刺杀未遂,他请赐了她?亦或,他毫无礼数,强吻轻薄的时候?
看窗外飞鸟双双去,双叶徐徐落,这一生,究竟该如何度过?
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功成名就王侯将相,身后千年不过一掊土。
“那么,你来临城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仲西侯直勾勾盯着美人儿的下巴,他很好奇,很多姑娘在抹胭脂的时候会把脸擦得很白,可往往她们会忘了脖子,最后脸和脖颈两个眼色,看去实在有趣。
这舞姬就有些不同,她天生白皙,下巴脖子那块的皮肤,也是这般好看。
他情不自禁伸手抚摸舞姬的下巴,舞姬本能性拍开他的手,竟忘了二人之间身份的差别。
仲西侯也不恼怒,他换了个姿势,侧躺,头依旧枕在舞姬大腿上。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树若无人打理,如何活?”
舞姬还准备问什么,低头看了眼这西地之主,他竟然闭着眼,在自己腿上沉沉睡去。那侧脸,棱角如同大漠中的岩石,可这城主的肤色,竟比乡间老农还要深上几分。
她用手轻轻抚弄他有些发黄又夹杂些许白丝的头发,她努力回想,幼时见过的仲大侠可是你如今这般模样?
想着想着,藏嫣竟扑哧笑了出来,她或许有些明白了,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姐姐至死都念着仲南燕的好,却从不去恨将她们赶出不夜城的那个少城主,仲西侯。
“等他名正言顺了,我带你回西地······”
声音很轻,她微微皱眉,可沉睡的人依旧在沉睡。是他在说胡话?亦或梦见了什么?谁名正言顺?
花少红也算半个怪物,一连数箭山禽令,手臂折断人昏死过去,如今再次出现,活蹦乱跳,同山间野猴没多大区别。
他在仲西侯新买的大宅子里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自己那位小兄弟,瞬间觉得有些没劲。
到了厨房的大水缸旁,用水瓢直接盛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喝完后还“啊”得长长舒出一声,意思颇为舒坦。
在厨房忙活的那位老厨没见过花少红,但看花少红的样子,怕也是位贵公子,想问又怕得罪,只得装作没看见。结果,花少红先开口同这老厨有了交集。
“阿伯,给我整碗葱花面呗。”
老厨盯着花少红看,眼珠子一转,心想,这小少爷怕也不会是外人,有些胆怯问:“公子是要加个煎蛋还是弄些卤肉?”
花少红摇了摇头,指了指台上的一个白瓷瓶,问:“师傅,这里头是白醋吧?”
老厨点了点头,又见花少红点了点头,一脸肯定,老厨试探问:“放一些?”
花少红摇了摇头,老厨又问:“多放些?”
花少红依旧摇头,也不等老厨再问,直接说:“全倒了。”
老厨盯着白瓷瓶,啥?全放了?心里头嘀咕着,东家是西地人,西地人都好麻辣偏咸的,这小少爷的口味怎么就觉得像瑞城的?
再仔细看,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人或许就只是因为喜欢吃酸的,就这秀气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自个儿临城人。
花少红和老厨又客套了几句就出了厨房,才出门,迎头碰上了一穿着白衣长相颇为秀气的小娘。
话说这小娘的脾气和长相可不相称,她见花少红是个生面孔,又见背着弓箭,错觉是个侍从。
花少红倒也不介意这小娘给他脸色,就在厨房门口的石桌石椅坐下,把紫金鸾凤宝弓和缺了一箭的山禽令放到了石桌上。
紫的,白的,墨绿的,从一数到十二,不由哀叹,可惜了那支赤霞橙色的。
他抓起那支除了尾羽,通体嫣红的山禽令,左手作拳撑着脸颊,右手双指灵活把玩着这支山禽令,不由思索不由感慨。
又听他嘟囔着:“月姐姐啊月姐姐,怎就用这么好的箭让我去代表一个人呢,你对我还真残忍······”
“你在这干嘛呢,厨房的酱油快用完了,你利索点,去街口的陈家铺子买二两回来。”
花少红双眼无神还略带疲惫的样子,抬头看了眼,正是那白衣小娘。这小娘哪位?莫不是也同自己一般?
花少红又继续把玩那红色山禽令,声音不冷不热回了句:“我对酱油没什么兴趣,要小爷我出门,给你买一缸陈家铺子的陈醋回来。”
白衣小娘双手叉腰眉头一皱,标准的泼妇骂街预备姿势,花少红刹那来了精神。想想自己也好几年没和人斗嘴了,正要听听这白衣小娘要说什么,却听得一声沙哑的嘲笑。
“你这丫头,竟连侯爷的小兄弟都认不得,好在你不曾见过他,这小子也没法怪罪你。”
花少红没回头去看,右侧鬓角不由细汗渗出,强行稳住气息,有礼回道:“小梁哥,你这狼王跑得可真慢。”
来人正是闫忽德梁,闫忽德梁今日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慢悠悠走来,坐到了花少红对面,正要开口,却见老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葱花面从厨房里头出来。
老厨一下愣了,这可怎么分,白衣闺女在,梁二爷也在,还有这位一看就不普通的小公子。
花少红手挥了挥,示意老厨把面递给闫忽德。闫忽德也不客气,拾起筷子在石桌上一敲,端正了长短,夹起一筷子面用干裂的唇吹了吹。
花少红虽没动作,眼睛却越睁越大,静待恶作剧完成。老厨看着面离梁二爷的嘴越来越近,不由回避,不愿去看,一整瓶白醋,这谁受得了。
就听“呲”,面条被闫忽德吸进了嘴里,见他眉头微微一皱,没放下筷子,反而嘴贴上了面碗,还喝了口面汤。
花少红的眼睁得更大,双手撑在石桌边缘,直直盯着闫忽德梁。
闫忽德就这么一口,两口,吃完了面,喝完了汤,还满足得打了个饱嗝。花少红不由咽了口口水,我的亲娘,这家伙味觉失灵的么?
“你,不觉得酸牙齿?”
闫忽德眉头又是微微一皱,不过也只是一瞬,他毫无形象可言,用右手小指指甲剔牙,轻声笑说:“面条有些软过头,我们族里各种点心酸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花少红眼珠子一转,想了想小时候在山崖上,兄长带给自己的奶糕,说是蛮邦贡品,那酸味,也就没再说什么。
闫忽德吃完了面,筷子依旧在手,这么轻轻在碗上一敲,问:“红红,剑呢?”
白衣小娘看着二人,竟也一时不知如何动作,想走又不敢,留下又后怕。
“什么时候梁哥哥也喜欢上剑了?我这里有箭十二根,你喜不喜欢?”
“莫要贫嘴,我问你,那把剑呢?”
花少红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眼神示意白衣小娘快点走人。那白衣小娘风尘中来,自是明白,一溜烟,也就见不到人了。
花少红又冲厨房那头喊了句:“阿伯啊,听说酱油没了,这个点也没人用厨房,要不您街口跑一圈?”
老厨没看到二人之前对峙,也没听到什么,只是这小公子吩咐了,他一个下人也就不多话,领了碎银子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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