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黑狗(1/2)
白芷下了龙儿车,便在附近的公交站上了车,车上就俩个乘客,一个她,一个老头。
老头冲她一笑,老头的样貌和眼神极其恐怖,她一阵变貌失色,她快着脚步走到最后排坐位。
有轻轨的时代,公交车被大多数人抛弃,好凉。
她情绪紧张过头,听错站提前下了车。她下了车才发现离宿舍还有俩站。
经过一条小路,路的上台阶有个粗壮男人在训练一条猎狗,边上有一座花坛。
这条大黑狗忽然朝她方向过来,她听到这条大黑狗吠声撕心裂肺,大黑狗面目狰狞可怕,浑身冒着凶气。
她顾不上害怕,她如疾风快在小路笨跑。
附近人少,她吼着害怕声“阿阿阿……”只顾冲向前方,双眼左右瞄,她在找有人的地方或门店,可以让她冲进躲过大黑狗。
始终没有人或门面,还没有等粗壮男人喊住大黑狗。
跑到台阶段,突然,大黑狗张着大嘴扑下她。
她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管它下面有多高,俩脚正往台阶跳时,左大腿隔着厚厚的俩层裤子被大黑狗狠狠的咬一口。
顿时,火辣辣的感觉窜上她的大腿肉,她手不停揉腿肉,裂开的裤子里有一道狗牙齿印出血液。
火辣辣的感觉立刻变为了麻木--疼得麻木了,她不敢在用手碰伤口。
粗壮男人喊住了大黑狗,还凶狠叫着,“是哪个不要命的?拐走我的大黑狗。”
她已经吓得不清了,都忘记找大黑狗主人要补偿的话,这人都没有,想都别想那粗壮男人会补偿她,说不定还会对她做什么。
她忍住伤痛继续跑着,到了一个拐角处,有一栋房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就听到几个女人哭丧的声音,凄凄凉凉,曲曲折折。
旁边停一辆黑色商务车,见几个男女都是穿着一身黑衣服从车里搬出一床棉被,在地上铺开。
她转头看了一眼那座房子,大门还摆着两个黑白无常,场面就是鬼片拍摄的感觉,她吓得发抖吓得魂都快丢了。
周围没有一个人,除了风吹着树叶的声音,还有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她一个人在跑着。
她还以为在往阴间走,她掐自己的大腿肉一阵疼,才反应过来还活着。
她赶紧掏出手机,给远在家乡的小姨打电话。
电话通了,她吓得大哭连喊:“小姨,小姨,小姨……”
“怎么啦?阿芷,慢慢说,出什么事了?”她小姨在电话里急得问。
“小姨我一个人在重庆。”白芷慌的不知说哪句。
“怎么一个人在重庆了?你老公呢?”她小姨也在电话那头担心的,眼泪直流。
“小姨我……不知该怎么和你说?”
“和小姨说说,你的苦能说的人没有,小姨知道。”
“小姨我和舒儿爸爸分开了,我一个人在重庆上班。”白芷说。
“你一个人上班,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姨,不聊这个了,也不问我了好不好?”
“好,好,小姨不问了,你现在在那边安全吗一个人?”她小姨担心得很。
“嗯,一个人安全。”她不敢告诉小姨她有多惨,怕小姨更担心她。
“你阿爸你阿弟和你联系没有?”她小姨问。
“阿爸一辈子不会联系我,我不是她女儿,阿弟打过电话。”
“你阿爸那种人跟别人都不一样,性格太极端了,生你们也没有负半点责任,有父亲相当于没有父亲,你阿妈太不值了,你阿弟怎么样了?”她小姨每当提起白芷父亲比谁都冒火。
“不讲他了,就当我没有阿爸。我弟弟也不好,给我打电话说他生病了。”
“生病了,怎么啦?”
“他说腰椎骨质增生,站不直,动一下就痛。”白芷说。
她小姨说:“怎么也没有和我说,我们这有一个老中医,开的药很管用,我们邻居也有一个是这种情况,吃了老中医开的药就好了。”
“他可能不好意思麻烦小姨,他还找我要钱。”
“你自己一个人在重庆,现在有钱花吗?哪还有钱给他?”
“小姨,我自己撑得过去,就是没有多余的钱给阿弟。”
“你这些年给小姨寄这么多钱,还有吃的,还有给穿的,现在你有困难小姨给你打钱过去。”
她小姨一直都当白芷是女儿看,白芷也知感恩。
虽然自己前些年也很穷,但她会东挤点西挤点出来,每到快过年就给小姨打钱,寄东西。
“小姨我什么也没有给你,不要说这些,不用打给我,我知道小姨你也很困难。”
“小姨在家种菜卖,多多少少存了一万下来,你拿去用。”
“小姨要不你先打给我阿弟五千,他需要钱,我这里发了工资就给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明天就打给他,让他先用着。我明天杀只土鸡和土鸭给他带过去,让他补补身子。”
“好,不知道怎么感谢小姨。”她小姨的话,让白芷敏感五内。
“傻孩子,说什么?你从小没妈就命苦,小姨就是你亲妈一样。”
白芷自从她妈妈走后,只有她小姨对她关心过。
上学没饭吃就到小姨家,被父亲一顿耳光,继母一顿挨骂,旁人冷眼,她只有小姨家可去。
她小姨没有读过书,从小就胆小但心地非常善良。
可惜她嫁给一个没有能力的男人,那男人长得样貌还说得过去,就是好吃懒做,她小姨嫁过去十几年也没有个孩子。
在闽南一带,结婚后女人必须做个贤妻良母,而且必须生个儿子。
她小姨不能生孩子,一时传遍了,人人都看不起她,人人都笑她,连他丈夫也对她拳打脚踢。
曾想自杀,最终被拦下,整日以泪洗面。
她小姨的故事在她们村当时成了不下蛋母鸡典型女人。
邻居街坊每个人都会拿她开玩笑,说千万别找个不下蛋的女人,都在嘲笑,讽刺地加以流言。
嫁到外地的白芷也作为她们亲戚朋友一个沦陷的标志。
关于她和外地人跑了,成了朋友亲戚用来教育女儿的最好例子。
不准和外地人男人讲话,他会把你骗走,指不定还把你卖了或是虐待,外地都很冷又很苦,那里的人坏得很。
也不可以和男同学私下见面,这是很丢人的事,不能相信社会上人说的话……
大人们会说要不你就会像白芷那样书不好好读,急着嫁人坏女人一个,名声臭遍。
白芷嫁外地不是人们口中那种坏女人做不要脸的事,但事实确实没有过好,同时她是最善良最勇敢的人最坚强的。
她打给小姨电话后,探了口气舒缓全身上下每条紧绷的胫骨,她阿弟的事终于给安排好。
她继续往前走,狗咬过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难以再迈出步子。
她扯下里衣一块布,包扎在伤口,慢慢的恢复知觉,感受着腿上先是凉,但是马上就有点热热的,动一动就是那彻骨的钻心的疼痛。
腿痛地她想起打电话求救,却不知道可以打给谁?
腿上的折磨,几乎让她体力不支,她没有钱也不敢往医院挂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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