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走马灯（下）（1/2）

甘晓冰兴奋地站在初三（2）班门口。

一会儿要去哪儿玩？会不会是三室一厅？呃……虽然学校不允许，但去看一眼应该没事儿吧……其实玩什么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她又有姐姐了……

“甘晓冰，你下课还挺早。”刘荭薇跟她打了个招呼就昂首挺胸继续往前走。

“最后一节体育课。”甘晓冰讨好地笑了一下赶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跟着刘荭薇走到五楼，甘晓冰忍不住问道：“薇姐，咱们俩去哪玩儿啊？”

“别那么多事儿，少说话，跟着我就行了。”刘荭薇甩了甩马尾辫，继续往六楼走。

可是一到六楼刘荭薇就拉着甘晓冰躲进了洗手间。

玩捉迷藏这么幼稚的游戏吗？但甘晓冰当即说服自己——好多年没玩过了，在学校里玩应该会挺好玩的吧……

外面走廊上白丝丝去水房接水值日。

刘荭薇跟甘晓冰说了句“跟我来！”就快步走出了洗手间。

她冲到白丝丝跟前说道：“白丝丝，下午家里送生活费了吧，借点钱给姐们儿花花吧。”

！！！

事情跟甘晓冰想得完全不一样，薇姐拦住了白丝丝要钱！？全班都知道白丝丝家穷！从没见她穿过一件新衣服，每天中午都只买一个食堂的馒头就着凉水吃……

“薇姐，她，她是我班同学……”甘晓冰轻轻扯了扯薇姐的衣服。

刘荭薇粗暴地拍掉她的手，继续对白丝丝说：“赶快的，姐们儿没时间跟你磨叽！”

白丝丝向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栏杆上：“我……”

“别废话快点！”刘荭薇伸手去抓白丝丝枯黄的发辫。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楼下陡然传来一个男老师的厉喝！

甘晓冰吓得一哆嗦忙回身去看，左肘却撞上了白丝丝胸口！

“咔嚓”“啊……”

……

白丝丝重伤瘫痪，她说是甘晓冰推了她。

刘荭薇也把责任全推在了甘晓冰身上。

遇事鲁莽的段老师被学校勒令递交辞职信。

甘晓冰则被学校开除了，等待她的是数不尽的拳头。

……

鼻青脸肿饿得两眼发花的甘晓冰偷偷溜出屋子来到院子里背阴的墙角。

那里有几颗自己长出来的蘑菇，白白嫩嫩的……甘晓冰伸手摘了一颗……捏着感觉滑腻腻的。

闻了闻……鼻子肿着闻不到什么味儿……她张开嘴……

“别吃！狗尿苔有毒！”头顶突然传来声音。

甘晓冰浑身一抖手里的狗尿苔掉落在地，她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向上看去……墙头伸出个胖乎乎的圆脸，胡鹏。

甘晓冰缩了缩脖子，在裤子上蹭蹭手转身往回走。

“她们说是你把白丝丝推下去的，我不相信。”

甘晓冰僵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

“慢点慢点，踩稳了……”

“哎呦……”

嘘……轻点儿！”胡鹏紧紧拽着绳子，甘晓冰颤抖着爬上院墙。

“嗵！”

“嘘……”

凌晨4点，周围一片寂静，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

两人一人背着一个背包，轻轻打开胡鹏家院门……

院门又无声地关上，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去jms的车票我买好了，我们跟着其他人上车，坐在最后面别出声……”候车厅里胡鹏悄声对甘晓冰说道。

“嗯。”

“冷不冷？”

“不冷……鹏哥……”

“嗯？”

“你后悔吗？”

“这辈子都不后悔！”

……

狭小出租屋昏暗的灯光下，甘晓冰和胡鹏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电热杯，杯里的小红袍牛油汤底逐渐翻起了水花。

甘晓冰赶快把切好的白菜放了进去，没一会儿薄薄的白菜就煮得透亮了。

白菜一煮就变少、全捞出来还不到一碗，甘晓冰捞出最后一小片白菜把碗递给胡鹏：“快吃吧，看你最近都瘦了。”

“你吃吧，我在厂里吃过饭了。”胡鹏咧着嘴笑了笑。

甘晓冰把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就着半个馒头吃了三片白菜然后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还要去赶工，客人明天来拿衣服。你都吃了吧，别浪费了！”

甘晓冰拉开壁灯拿出针线……

胡鹏就着剩下的半块馒头把碗里的白菜吃掉一半，然后把电热杯里的汤底喝了个干净。

他抹抹嘴站起来，拿下挂在门口的工作服：“我去加班了，晚上饿了热热菜，别吃凉的。夜里锁好门，我有钥匙。”说完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