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八章 乞儿，石榴巷里（1/2）

青城的城北是贫民生活的区域，城北的城墙的西北角有一条偏僻的小巷，名为石榴巷。

阴暗潮湿的石榴巷，是乞丐的聚集之地，这里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罪恶与暴力。

这里之所以聚集这么多的乞丐，是因为青城规定用救济粮制作的馒头，必然从这个城角向下撒。

每到向下撒馒头的时间，石榴巷里就聚满了乞丐。

此时正是撒馒头的时间，刁南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用牙签剔着牙缝里的肉，不时的吐一口痰，走到了城墙的西北角，站在五六丈高的城墙上面，轻蔑的望了一眼下面密集的人群，刁南轻声嗤笑了一声，用力的向下面吐了一口痰，边说边捂着鼻子低声咒骂了一句道：“一群臭虫！”

说完，刁南直接打开背后的大麻袋，随手一洒，将里面的二百多个又硬又馊的馒头，洒了下去。

看着天上的馒头落下，下面的局面顿时失控，不断的有人因为抢夺到馒头而被人群殴，也有人因为抢夺馒头，而加入了群殴之中。

刁南居高临下的摇了摇头道：“一群疯狗！”说完，就像往常一样，起身哼着小曲离开了这里。

下面的人群也随着刁南的离开，而慢慢的停止了动荡，许多乞丐离开了石榴巷，只有少数的十几个乞丐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留了下来。

等一切安静下来后，一直躲在墙角的一个瘦弱的少年，好像狗一样的爬在地上，用鼻子不断的嗅着什么，突然停身来，俯下头，用鼻子四下用力的闻了一遍，才确认了什么似的，快速的伸手从地上的石缝中，掏出了一小块馒头。

少年满足的嘿嘿一笑，郑重的将它放到怀里，继续刚才的动作，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搜寻了一遍。

少年重新返回角落时，怀里已经鼓鼓的了，少年选择的角落十分隐秘，从其它角度看不到他的动作，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确认没人注意他后，才从怀里取出了十几个碎馒头。

这些碎馒头加起来，怎么也有三四个馒头那么大了。

少年也不嫌馒头赃，好像吃最美味的东西一样，一块一块的吃了下去。

典华和端木婉儿凌空站在石榴巷的十丈高的地方，从刁南出现开始，一直静静的看着。

端木婉儿还是第一次知道，青城有石榴巷这个地方，也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青城日常发放的救济粮是以这种方式发放的。

这让她重新认识到了，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乡——青城。

敏锐的端木婉儿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但是又不敢置信的冲着典华询问道：“主上，下面的这些乞丐，他们是在配那个发放救济粮的小吏，演戏？”

典华诧异的看了端木婉儿一眼，反问道：“若不是演戏，每次都是真的拼命的抢这些馒头，这石榴巷每天要死多少人？”

端木婉儿愣了一下，脑子转了一个弯，终于想明白了。

是啊，乞丐，也是人啊，除非真的快饿死了，没人拼命抢这些馒头的。

而青城的粮食充足，乞丐能寻找到足够的食物，还到不了为了这些馒头拼命的地步。

若是真的到了每天都为了抢这些馒头而拼命，那说明青城真的到了闹了粮食危机，每天都有人饿死，不过，到时候救济粮估计也不会发了。

“那为何他们要陪着那个小吏演戏呢？”端木婉儿不解的询问道。

“乞丐自然有乞丐的一套生存法则，他们这样做自然有他们这样做的理由，丐帮的存在，也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丐帮？

端木婉儿找到了关键词。

这样抢食的戏码，应该是丐帮组织的？

也对，除了丐帮，还有谁能够这样有效的指挥这些乞丐呢？

丐帮的存在的意义？

端木婉儿若有所思的明白了什么。

生存法则？

丐帮是乞丐们抱团生存的组织，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若是没有丐帮，或许，这些乞丐们的命运，会更加可悲。

就像刚才的那一抢食，端木婉儿相信，若是没有丐帮的存在，乞丐中绝对有为了抢食而拼命的人存在，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场抢食下来，没有一人死亡。

现实，有时候，真的话本里的故事，更加离奇荒诞啊！

眼前这一幕，不就是现实中真实发生的非常荒诞可悲的舞台剧吗？

端木婉儿低头望着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吃着，从石榴巷子的各个犄角旮旯里搜拣出来的碎馒头的少年，有些惊异的道：“九点功德？”

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小乞丐，竟然也有九点功德。

真是罕见。

“十点功德是一道槛，超过十点功德的，一般都是非富即贵，低于十点功德的的人，各行各业，什么样的人，都有。”典华随口解释了一句，缓缓的从半空飘落了下来。

正在角落偷偷的吃着馒头少年乞丐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警惕的举目四望，没有发现什么，然后看到地上的影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猛然抬头看向天空，然后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有人，从天上，像雪花一样，慢慢的飘了下来？！

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这，神仙？！”少年盯着缓缓落在他身前的二人，结结巴巴的道。

说完，少年好像想到了什么，吓得立刻跪拜道：“神仙保佑，让俺可以顿顿吃饱饭，哦，对了，还有，保佑俺不被其它的乞丐欺负，啊，还有，保佑俺以年不怕冷。嗯，就这些吧，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典华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不断向他叩拜，请求他保佑的少年，本来打算好的说辞，又咽了回去。

由于乞丐少年的见识，典华只能继续扮演着神仙，手一挥，身前出现了十个黑铁宝箱，对少年乞丐改口道：“我聆听了你的祈祷，现在满足你的愿望，你愿意付出你的功德，得到这十个可以满足你的愿望的宝箱吗？”

少年跪在地上，连连点头，傻笑着道：“愿意，愿意，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随着少年乞丐的这一声“愿意”，交易达成。

“站起来，开箱吧，你想要的一切，都在这些箱子里面。”

少年乞丐依言站了起来，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不敢抬看典华二人一眼，畏畏缩缩的伸出漆黑的满是骨头的小手，试探了两次，才打开了离他最近的黑铁宝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