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杜宾犬宾果（1/2）

奈何中心大桥下，忘川河。

红褐色的河面，时不时溅起朵朵血浪。阵阵尖细的冥音伴随着血浪嘶吼，此起彼伏……

据说，忘川河清理过，先前的河水比现在更森然，污浊。

坐在离河岸不远的石墩上，叶然指尖轻拂指环，望着河面沉思。

『宿主不能过桥，须搭船渡河。』

『宿主每一次在鬼界的时间不能过长，所以系统会在适当的时间点，将宿主送出鬼界。』

『关于鬼徒。只要鬼徒出现，指环闪现出银光，便是宿主的目标。』

进入鬼界前，系统列出了这三条。

“原来你在这里！我以为你过桥了。”

林沐的神情先是有点慌张，继而松了一口气笑道。

叶然一脸笑意看了眼林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沐心里不舍的东西太多，他不想走。可在这里能碰到和他年龄差不多，聊天还能聊得来的太少。所以，叶然的出现让他格外高兴，心里的不舍，又多了一桩。

“林沐。”叶然看了一眼河面，然后低头小声问：“桥下的船，是不是专门渡人过忘川河？”

“是也不是。明面上是清理河里的污浊，实际上也做渡人的买卖。”林沐同样低头小声说。

“你知道怎么渡船吗？要多少钱？”叶然接着问。

林沐搭上叶然的肩，左右瞅了一眼小声说：“据说要不少，再就是，风险太大。你想啊，河里都是些什么。那是万劫不复，魂飞魄散啊！”接着，林沐好像回过味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叶然：“你要渡河？！”

“能问问要多少钱才能过河？”

叶然很认真的又问了一遍。

林沐有些意外的看着叶然，又扭头看向桥下，突然笑了。

“撑船的是鬼舟子，据说在那个位置好几百年了。渡一人要二十亿冥币。但是，他不管上船后有什么风险。搭船的被拉入河中，他是不会插手的，反而会帮忙捅你落水。风险怎么大，你也愿意吗？”

林沐说到最后，狡黠一笑问道。

“嗯，我知道风险。你能帮忙联系？”

不能过桥只能渡船。而且只能桥那边才有鬼徒，叶然只能铤而走险。还有就是，叶然知道系统不会让他遇险。

林沐见叶然态度很坚决，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后，咬牙说：“我可以联系，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算我一个，费用你帮……帮我出，咱倆一起坐这趟船！”

“为什么？”

叶然反问，他很意外。他是没办法只能渡船，而且自己心里有低，不担心。可林沐完全可以走正常途径，为什么要冒着这个险，为什么……带着记忆走？

“我下来后就一直不甘心，说迷恋也罢，说不舍也对。搭船的事，我想了很久。一来没那么多钱，二来就是，我退缩了。每次看到河里的东西冒出来，就退得很远。”林沐无措的搓着手，看着叶然：“现在你决定走这条水里，说心里话，我突然就不怕。你……可以带上我吗？”

林沐紧张的一直搓手，很希望叶然能带上他。

叶然没马上答复他，而是希望他再好好想一想。

渡船不是你说要坐就能坐上，要打通关系。趁走关系的这段时间，叶然让林沐想清楚再决定。因为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风险。意外发生的话，叶然保不了他。真落水的话，林沐就永远没机会……

…………………

在昏暗阴森的鬼界度日，是非常难熬的。很难想象，林沐是怎么熬过，这种极度孤独又极度寂寞的日子。

好在，经过筛选，应许住在黄泉大道小木楼都是一些普通过客，没有邪恶的鬼祟作祟。

比如现在，林沐的邻居。

“小伙子啊，来来，家里做烙饼，给你们送点。”

林沐的邻居是老俩口，准确的说是半路**妻。和林沐一样，每次抽签都抽到留签。

不过，这次老俩口好像留不住了。

“我们倆人都抽到签了，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过桥咯。所以啊，今天特意弄点饼吃，就当是……”

大妈说着说着就伤心得掉眼泪。

“大妈，没事。过桥一样好，找好人家，重新来。”

林沐接过饼安慰道。

“也是，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也值了。哈哈，明天笑着走过桥！”

大妈释然了，粲然笑出。

“大妈，明天过桥的时，别走太慢。因为明天值班的乌衣，不喜欢磨磨蹭蹭。你不能太犹豫，否则吃亏的是你。”

“诶诶，好好。”

眼前是鬼界特有的告别方式，叶然低着头，站在一旁没上前搭话。

这时，外面传来一连串的犬吠声。

“咦？怎么会有狗叫！”

照理说，动物走的道和人是不同的，叶然扭头看向窗外。

“哦，是那只大狗。以前跟着主人一起来的，后来主人过桥了，狗过不去，只能留在这里。乌衣想尽办法要把它处理了，都抓不到它。慢慢的，乌衣也不管它了。”

林沐指着窗外的狗说道。

大道站着一只毛色乌黑发亮，体型健硕的杜宾犬。

“好漂亮的狗！它在叫什么？”

叶然走出小木楼，问跟着一起出来的林沐。

“这只狗很厉害，谁都别想靠近。它也很少乱叫，除非是碰上曾经打过它的乌衣。”

杜宾犬站在大道中又吠了几声就停下，叶然忍不住慢慢的走向它。

“小叶，别过去！”

林沐拦住走上前的叶然。

“没事，我就是想走近看看。”

近距离看，这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狗。叶然想，它活着的时候肯定很忠心，能和主人一起出现在这里，他们的故事肯定很精彩。

原本看着大道的狗，突然转头。这一转，杜宾犬的眼神正好和叶然的目光撞在一起。

“咦？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叶然惊呼道。

“嗯，肯定的。在这里，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何况是狗。”

站在叶然身后的林沐，淡淡的道。

视线撞到一起的一人一狗两两相望。

杜宾犬动了。

只见它慢慢靠近站在路边的叶然，先是伸出前肢碰了碰他。然后用头蹭了蹭他的大腿。一下，两下，从头到尾蹭了一遍，就温顺的坐在叶然脚边。

叶然笑了，伸手挠着它的下巴，摸摸它的狗头：“喜欢我？那就暂时做我的狗，可以吗？”

“它，它居然让你……！居然主动接近你！”

林沐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么久了，这里谁都别想靠近接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