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旧事重提（2/2）

“我不知道。”他说着就要走，千宁追上前一把拉住了他，“你知道她的！”

他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她，也顾不得失礼一下子甩掉了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龙族——没有叫翼苒的女子！”

“她死了！”楚连轩喊道。

那人浑身一颤，紧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弛下来，又是忍不住苦笑，“那是她自找的！”

低下头，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小男孩，眉头再一次皱起来——这个孩子……这个孩子难道是……

千宁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走到禺京旁边将目光呆滞的他揽进了怀里，“他叫禺京——翼苒……是他的娘亲。”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边的柱子上。他看着少女怀里的人——他见到他时只觉得眼熟……

又是忍不住苦笑——这造物弄人，竟然终是逃不过的宿命！

记忆在脑海中翻腾，一瞬间，他仿佛是回到了那年的元宵灯会。

海底城的习俗，向来与人世无二，这元宵佳节，自然也同陆上一般热闹非凡——又因为那年北海与青丘达成了联姻之识，更是办的格外热闹！

他记得，那红色的灯笼垂在一路两旁的街墙上，洒下柔和的光辉，给女子们镀上了一层胭脂色。来来往往，各色衣裳，流成一条人河，绵延着伸向远方。

那年，她刚满一千六百岁，于龙族也不过是刚成年的年纪。那次，她是缠着他好久，他才终于答应带她去灯会的！

“哥哥！你看这个糖人！我就吃一支！就一支好不好！”少女拉着旁边人的衣袖乞求——一千六百岁的她，和一千八百岁的他，在旁人眼里肯定不像是一对兄妹。

毕竟，庶出和嫡出的身份使得他们虽然身上流着同一个男人的血，却有些大相径庭的面孔！

也许，他们会觉得他两个像是一对良人！四下投来的目光里，就有这层意思。

他被她扯得烦了，转过头来目光严厉地看着她，“你的牙不疼了？”

少女嘟着嘴，一双手从他的衣袖上滑落下来垂在身前，十指勾成了连心结，小声啜道:“不疼了……”

他无可奈何地抬手点着她的小脑袋，“我看啊，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罢，又抬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支糖人递到了她面前，“下次牙疼不许怪我啊！”

“谢谢哥哥！”少女嬉笑着，扑过来抱住了他。

他有些嫌弃地打手推开她，少女的目光就随着步子立刻转移到了别处。

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她一会儿跑到这边的摊位上看看，一会儿又跑到另一边的摊位上瞧瞧。不时地回过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绽放着。

他看着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仍然是一脸的嫌弃。

少女往前跑着，一边转过头唤他，“哥哥，我们去前边看看吧！”正说着突然一下子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反弹力让她往回倾了一下，那个人伸手贴在她的腰上，竟然一把将她揽住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四下的叫卖声全都消失了。

时间，仿佛也在那一刻凝固了

她看着面前的人——年轻的男子，一身金色华衣，腰间由点缀着红色宝石的腰带束了。衣服前襟线绣的腾龙活灵活现，高立的衣领与流畅的脸部轮廓顺贴着。

半扎着的黑发束以紫金长冠，冠后坠着白色流苏，低垂着陷进发丝里去了。额前细碎的刘海微微有些卷翘，眉宇间点缀着红色龙眼图案，两侧是一双狭长的剑眉，一双眼微微眯起半带笑意地打量着她……

他也看到了那个人，“翼苒！”他不禁惊呼，冲过去就一把从那人手里拉回了发呆中的少女，然后又带着她向面前的人跪了下去，“太子殿下，家妹年幼无知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