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2）

“告诉你啊，记住了，所有的鸟啊鸡啊，身上长着羽毛的禽类，都是雀盲眼，也叫夜盲症。你盖上盖子，它们就看不见东西了，也就不叫了。”爸爸给望凡做出了一个比较科学的解释，他觉得自己既给儿子启了蒙，又替美英解了围，心中颇有几分得意。

老爸的指点迷津，真的是为望凡捅破了一张窗户纸，让他有机会可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之前虽然留意却没有在意的问题——夜盲症。他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发现所有夜晚出门的时候一定都会有人领着自己，大人绝不会让他独自出门，他也不敢独自出门。可能是生来如此，他也就不觉得很奇怪。而刚才在胡同里，他听到穆琳叫自己，而自己却看不到人家，这是不是说明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望凡的思绪一时间还无法理清，在妈妈的催促下，他爬到床上，闭上眼睛，却没有睡着。等到屋里关了灯，他又把眼睛睁开，眼前一片漆黑。他透过窗户，能看到院子里还有邻居家的灯光亮着，可是屋里却什么都看不见。他把胳膊伸直手举高，瞪大眼睛努力地寻找着，但没能找到。他又把手放低一些，觉得距离这么近，总该能看到些，哪怕只是模糊的影子，然而仍旧没看到。“我知道我自己的手在哪，可是我为什么就看不到呢？”他把眉头皱了起来，思考着这个很严肃的问题。

“晚上我不能到外面去，别的小孩却可以在外面玩，之前我怎么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呢？”他没有为不能出去玩感到失落，却因为自己没有出去玩的能力而感到焦虑。

他又想起来那两只小麻雀。“它们和我是一样的？那它们晚上就不能飞了？天黑之前它们必须飞回自己的鸟窝吧？可是，如果飞到一半时天就黑了，那该怎么办呢？”他开始同情起小鸟来，他觉得它们本来就那么弱小，还那么倒霉。“希望天黑之前它们都能回家。”他这样祝福着可怜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