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望凡不是很喜欢来姥姥家，他跟姥姥的感情比较淡，因为姥姥从来没有带过他，当然不是因为姥姥不喜欢望凡，而是因为她眼睛看不见。此时的小望凡还没追根溯源地去想姥姥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失明的，因为从他记事时起，姥姥一直都看不见，他也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另一个不喜欢姥姥家的原因，是这里没有能陪自己玩的人。

姥姥有两个儿子，是望凡的大舅和老舅，是美英的两个哥哥，同时又是大姐美荣的两个弟弟。老舅罗文胜和姥姥住在一步之遥的对门，已经结婚了，刚刚生了一个女儿，还不到一岁，名叫罗丹。而大舅罗文清还打着光棍，跟姥姥住一个屋子。

罗文清视力也不好，更大的问题是，他脑子似乎也有些问题，跟人说话时总是含糊絮叨配上嘿嘿傻笑，不算是痴傻，也不是癫狂，但就是有些不正常。大人们说，是小时候生病发烧，把他脑子烧出了毛病。

而望凡反倒是挺喜欢这个傻大舅的，他说话虽有些颠三倒四含混不清，望凡也不觉得厌烦，并且大舅总带他出去买一些零食小玩意啥的。有一次，文胜拿钱给文清：“哥，你去帮我买盒‘三五’（555）烟，再给望凡买点吃的。”文清拿了钱带上望凡就去了烟摊，跟卖烟的人说：“给我拿盒‘三五’。”摊主认识他，递给他的是一盒“325”。文清发现不是自己要的，重申了一遍：“我要的是‘三五’！”那人很诧异地问：“文清哥，你现在抽那么好的烟了？”在当时，“555”牌香烟卖五元钱一盒，而“325”则是三毛钱一盒。回家后，望凡把这事跟大人们讲，给老舅和全家人都笑得不行。

前一年过春节的时候，傻大舅又带上望凡，到街上的烟花摊，买了一大兜子烟花鞭炮。望凡还小并不敢放，但毕竟知道那都是属于自己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当初文清上班，是文胜托人给找的一份建筑工人的工作，建筑队的队长看文胜面子，对他也很关照，总是特意找点安全不费力的活给他干。文清自己没太在意，身边很多工友都心里有数。唯独有一个混小子，一来认为队长偏心愤愤不平，再者觉得文清傻乎乎的很好欺负，经常暗中使坏，用小石头砸他安全帽。文清虽脑子不灵视力不好，安全帽被砸得叮当作响总有知觉，只是找来找去也搞不清小石头的来源，更不知道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