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二姑朝门外看了看，说：

“你要带他去哪玩啊？这天都要黑了——”

“我知道，不去远处，就在附近转转。”

“领好弟弟啊，别松手。”

说着，二姑拿出两块钱，递给高菲。

“知道了。”高菲接过钱，塞进口袋里，拉着弟弟走了出去。

他俩在街对面的小花园里遛了一圈，然后走到小花园后面的名叫“工人俱乐部”的电影院门口。他们没打算看电影，而是低头看着电影院门前摆摊卖的各种小玩意，有塑料手枪，气球，发卡，毽子……杂七杂八没什么有用的，但对小孩子却很有吸引力。

姐姐从地摊上拿起一沓印着不同图案的贴纸，问了价格是两毛钱一张。她从里面挑出来两张，说：

“咱俩一人一张！”

小望凡看了看姐姐手里的两张贴纸，印的都是花的图案，不喜欢，就自己蹲下去，重新给自己选了一张印着西游记人物的，示意自己想要这个。

姐姐想了想，答应了，付给摊主四毛钱，转身要回家了。离开电影院的灯光，小望凡才发觉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拉着姐姐的手，静静地走着，另一只手捏着刚买的贴纸。

走出小花园，姐姐说：

“我抱着你吧。”

小望凡“嗯”了一声，被姐姐抱了起来。

姐姐一边走，一边说：

“你挑的这张不好看，猴子和猪有啥好看的？还有妖魔鬼怪，多吓人啊。我选的那张多漂亮！”

“可我喜欢这个。”

“行吧，不过一会儿你要是不喜欢了，你可不许跟我换！”

“我知道。”

姐弟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走过了应该拐进去的胡同，抱着小望凡还在往前走。

小望凡不经意地看到了煤厂大院的灯，发现走过了，咯咯笑了起来。

“姐姐，咱走过啦！”

姐姐嘿嘿笑了笑，抱着弟弟转身往回走，转进了对的胡同。

一进家门，姐姐得意地睁大了眼睛，兴奋地对大人们说：

“他晚上真的看不见！刚才回来的时候，到了胡同口我故意没拐进来，他都不知道！”

小望凡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我没注意啊！”

“胖爸爸”没吭声，二姑看了看高菲，也没说话。高菲原以为自己的实验会被表扬，却没有得到预期的赞许，她感觉很意外，有些失望。

高菲找出剪刀，把刚买的两张贴纸按照图案剪成小块，摆在床上跟弟弟欣赏了一番。没过多久小望凡就失去了兴趣，玩别的去了。

该是回家睡觉的时间了，奶奶拉着着小望凡要走。刚跨出门，小望凡转身又转了回来。

“等一下！”

小望凡想起来自己的贴纸忘了拿。可他回到床边，一张贴纸都没见到。

“姐姐，我的贴纸呢？”

“我怕你弄丢了，帮你收起来了。”

高菲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叠成小块的手绢，打开来，从里面拣出来西游记的那几张，递给了小望凡。

小望凡拉着奶奶的手，再次走了出去。

“胖爸爸再见。二姑再见。姐姐再见。”